“臣妾的意思很简单,还请王爷在和离书上盖印,或是王爷愿意写休书,也可。”
陆成严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沉声道:“休书?你可知被休意味着什么?”
在陆成严眼中,齐氏贯来会隐忍,行事谨慎,唯恐行差踏错,是框在规矩里养出来的。
女子被休弃,势必影响名声,之后再难婚配不说,还会被人戳脊梁骨,余生都完了。
“妾身很清楚,如今妾身对王爷已经没有用处,七出之条中,无子就可将妾身休弃,还请王爷快些决定,或是写休书,或是在和离书上盖印,你我从此一别两宽。”
燕王妃衣着素净,此刻陆成严才发觉,她无论手上还是头上,都不曾戴着首饰。
从前他送给她的首饰钗环,她视若珍宝,那对叮当玉镯,齐氏曾不离身地戴着。
“你是不是疯了?”陆成严恍然发觉眼前的女子,陌生无比,早与从前不同。
“随王爷怎么说,妾身兴许是疯了,在那个喘不过气的后宅之中困着,妾身早疯了。”
齐氏有些无力地说着,因情绪起伏过大,额头的伤隐隐作痛,齐氏身形微晃,向后倒去,陆成严神情微冷,下意识将她抱住,齐氏缓了一会,毅然将他推开。
“我们回府,你既然不喜欢待在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你想去哪儿,可以同本王说。”
陆成严与皇位彻底无缘后,大部分的心力就放在了齐氏身上,可两人总有龃龉。
闻言齐氏不觉得感动,心境悲凉地摆了摆手,这话早说几年,兴许她还会有所希冀。
“在妾身初嫁入王府时,妾身确实爱您,盼着能与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后来您,亲口说,娶妾身,是为了杨府势力。后来卫氏有孕,你将她抬为侧妃。”
数着过去的事,齐氏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竟被这所谓的情爱困住这么多年?
倘若祖父得知她被这点小事折磨地不堪其扰,只怕会对她失望透顶才是。
“同枝宴上,我独自出来散心,卫氏跟了出来,她说,我无所出,却占正妃之位,而她生有王爷长子,与我怎算无冤无仇?比这更难听的话,我听过无数次。”
齐氏还挺感谢那日卫氏推了她一把,若没有那一推,她兴许还真不能幡然醒悟。
是了,还有皇后娘娘的提醒,是她最后想通的关键因素,不管从前如何,好在如今想明白了。齐氏长叹一声,抬手轻抚上陆成严的脸,犹豫片刻,还是将脸轻靠在他的心口。
“王爷,嫁进王府后,妾身没求过王爷任何事,只这一回,妾身求您成全。”齐氏说罢,放开陆成严,提起衣摆,施施然跪了下来,在陆成严愣神时磕了个头,“求王爷放过。”
“你不喜欢卫氏,本王可以将她挪去别苑居住,让她此后不再出现在你面前,至于孩子,本王并不着急,我们日后多……多亲近,总能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