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英郎莫动,我若是划不准,你可要受苦了。”
而后冰凉到没有任何温度的指尖,爬上了他的手腕,程五郎骤然僵住。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吐出了两个字:“平昌?”
“我在,”那女子温声回应:“时间还早,英郎有话,还来得及说出来。”
慌乱和不可置信占据了程英的脑海,他不停地否定道:“不对,不可能,才死三个祭品,怎么会这么快到我?”
“祭品?”女子有些疑惑,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和你一般害我沦落至此的那些畜生?
“我已见过他们了,
“不过,有一个我却不认识,是个花娘打扮的娘子。英郎可否为我解惑?”
是她!
六月初五,坠亡,流至血尽而死。
平康坊,春深处,苏盛琼!
他此前只把目光集聚在与平昌之死有关的人身上,可其实布阵只要仿照死状便可,并未要求过这一条。
原来,她竟才是逆行阵的第一个祭品。
但是,也不对。
祭祀地不能留有任何血迹,如果是她,那么是谁在事后为她和现场清理,又是谁将她悬挂而起?
只可能是一个人,那日下令将他捉住,移送大理寺的人。
自己猜的没错,果然是他。
晋王!
“是李暕要杀我!”程英瞬间怒不可遏,他刚要破口大骂,唇上被冰凉的手指按住。
那女子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嘘,英郎,时候到了。”
而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程英听到,那个床榻侧旁他的隐秘小柜被拉开,继而是暗格被扣动的声音,接着他知道,那个用来藏他好不容易得到的龙脑冰片的锦盒被取了出来。
因为那女子问他:“英郎,这圆筒形的锁要怎么开,你以前还没来及教过我。”
程英心中最后一丝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的幻想骤然破灭。
那个秘柜、那个暗格,除了自己,只有成亲之初,为了讨平昌开心时,不曾避讳过,才让她得以知道。
甚至,杀死她的那一夜,他还是在她的亲眼目睹之下,将装着冰片的锦囊放入了密匣之中的。
程英终于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求饶道:“阿芸,我不是有意要杀你的。你知道的,我那样爱你,怎么会想要你死,全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