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歌打量了眼那白衣姑娘,又看了看斗鸡似的简侧妃,慢慢的挪了挪身子,离得她们远了些。
那个姑娘却是不争辩,只小声的哭泣,泪珠子断线似的掉下来,将那白色衣裳浸湿一大滩。
“有些人啊,就是脸皮厚,这借个宿一借就十几年,不亲不友的,倒还来哭丧来了,也不知道是拿什么身份跪在这里?是孝子啊?还是贤孙啊?”简侧妃越说越起劲,见对方没有回嘴,心头得意,只当是被自己气势所迫,越发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谢淮怒喝一声,大步跨来,将那哭哭啼啼的王姑娘搂进怀里,轻轻为其抹着脸上的泪痕,极是心疼的模样,而后恨恨的瞪了眼简侧妃以及苏倾歌。
这一屋子不叫人省心的,他这才离去这么会子,竟然连桑桑这么柔弱的女子都能欺凌!
苏倾歌被那一吼,下意识一抖,小心肝也跟着颤了颤。
简侧妃却只注意到了世子爷话中的你们二字,眼珠子一轩,立马就想把苏倾歌拉下水来,便换了张个略为温和的神色说道:“刚才王姑娘好心要送给王妃一盒子好药,可王妃跟见了鬼似的躲得老远,妾身也是想要当中调和一下,王姑娘快莫要伤心了,王妃娘娘初来乍到,不熟悉府里情况也是有的,再说她年纪比你还小上两岁,哪里懂那些礼数?”
苏倾歌一听,不觉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
“明明是……”王姑娘刚想辩解几句,简侧妃连忙嚎了一声便扑到了那楠木棺材之上:“王爷啊,你不如把妾身也一起带走吧,你这走得这么突然,叫我一个人孤苦伶丁的可怎么过啊,你那时候说过就算你不在人世了,也必能保我一生无忧,可我难道要去阴间找你兑换这个承诺不成?……”
王姑娘的声音被简侧妃盖得半点也听不见,只得又闭了嘴,眼泪复又掉落。
谢淮一面为她抹着泪水,小声说道:“桑桑莫哭,在这府里谁也不敢欺负你!”
那王姑娘便瞄了眼简侧妃,不言语,而后又看了眼苏倾歌,伏在谢淮肩上便抽抽搭搭又哭上了。
谢淮哄不住,耐性便耗得七七八八,瞪了眼简氏,只见她哭嚎得昏天暗地,根本没注意到自已,于是便又瞪上了苏倾歌。
苏倾歌一僵。
暗道不好!真的不关她的事啊!
可世子爷那吃人的目光直叫她心肝儿都直打颤!避之不及突而灵光一闪,拼了命使出吃奶的劲翻了个纯眼白给他看,而后软软的往那地上一倒,落地之前还特意伸出手臂先垫在脑袋下面,以免当真给自己摔晕过去。
争也争不赢,吵也吵不过,晕过去总可以吧?
阿紫是个有眼力的,当下立时奔过去将苏倾歌扶起来道:“世子爷,王妃娘娘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奴婢先扶她回去休息。”
谢淮冷眼瞧着紧闭着眼的苏倾歌,那点小动作哪里能逃得掉他的法眼?却也不戳破,点了点头,便见阿紫唤来个丫鬟同她一次扶着“晕过去”的苏倾歌回了碧翠院。
而后谢淮亦是半扶半抱的将那王姑娘护送回了她的院子,一时这灵堂复又冷清下来,没了观众,简侧妃也不嚎了,从怀里摸出条手帕出来抹了把鼻涕,便盘腿坐在灵前,将那衣裙一盖,外人只当她安安生生跪着了。
“这一个两个的,没一个叫人省心的,全是狐狸精转世!”简侧妃恨恨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