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叶寒心中悚然,他也没想到,循着踪迹赶来,所看到的居然是这个场景。
那无数魔兽凶兽就像是疯了一般,疯狂的向着冰雪崖壁撞击了过去,漫天的血肉纷飞,鲜血像是不要钱似得泼洒了下去,渗透入积雪当中,将‘雪’染成‘血’,几乎汇涌成河。
而在另外一片区域,天空中,厚厚的乌云密布,无数金色雷弧疯狂的劈了下来,似乎下面的东西与此地的意志相悖,完全不容于天地一般。
轰隆轰隆,剧烈的震动还在这里,金色的电弧与鲜血的肆虐还在继续,中间夹杂着源源不断兽吼的咆哮与怒吼,嘶吼着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一般,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此地已经是血流成河,汇聚成让人惊恐的血腥之地。
而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就连那天空中厚厚金色云层中的金色闪电,也似乎在这恐怖的血腥中,渐渐沾染了一丝斑驳的血色气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头有东西……”
叶寒面色寒冷,心中越发的惊讶。
在这一瞬间,他的双眼变了,变得透明起来,就像是在眼眸的表面浮现出来两片半透明的琉璃片,就像是蜻蜓的眼睛,上面被分割成上万个细小的横切面,在光的映衬之下,反射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瑰丽色彩。
然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浮现出了无数奇特的紊乱,像是能够透视虚无,看穿一切障碍和伪装。
如果此刻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一定会有一种自己从里到外被看的通通透透,再没有任何一丝隐私的感觉。
天眼通!
轰然。一瞬间,在叶寒的视线里,整个世界都变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先天罡气蕴养双眼小成后,全力催动天眼通的神通。因为这种神通对身体压力极大,像是眼睛这样脆弱的身体部位,就算是内家拳法练到叶寒这样境界的人,也不可能将眼睛都练到极致,承受的极限有限。
如果超出了那个界限,很有可能。整只眼睛就会像扎破了的气球那般,‘嘭!’的一声爆掉。
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叶寒全力催动天眼通,整个眼睛散发出莹莹的色彩。一种刺痛从眼瞳中传来,就像是针扎的一般。但是也正是因此,一个从未见到过的世界终于完整无损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和以往多姿多彩的空间不同,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世界是完全被抽象化的世界,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天地、积雪。乃至于石头、尘土都被数据化了,像是它们根本不是什么实物,而是一串串冷冰冰的数字,虽然冰冷但却是极度冷静。近乎于机械一般。
连带着他的思维都静止了,大脑高度运转,分析着眼部传感器所扫描过的世界,这是从立体的肉眼二维角度。完全转变成告诉虚拟化的数据结构。
叶寒在这一刻,根本就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生物了。他的眼睛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但给人的感觉却冰冷到极致,就像是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数据化了,就是在看待一串串数字罢了。
这种感觉很可怕,可怕到了叶寒自己心中都冰冷一片,他隐隐感觉到,似乎自己在无意之间,已经触碰到了某种禁区。
天眼通、神足通、他心通、天耳通……这种种在前世被吹嘘到匪夷所思的能力,本身就是内家拳法修炼到极致所衍生出来的身体本能,渐渐的意境脱离了人类的范畴,难道,内家拳法的极致,就是人向着某种未知的存在转化吗?……
叶寒为自己心中的猜想而感到恐惧不已,他若隐若现的察觉出了某种关键的信息。
但此刻眼前的事情正当紧,他也不便在细想下去,反而将目光投射到不远处的那血染雷霆之地。
轰隆隆的震响还在继续,天空的金色弧光被污血浸染,渐渐都变了颜色,原本纯正的浩然正气中,似乎都带着了一丝斑驳的血腥之气。
而地面的兽吼渐渐褪去,随着雷霆的不断震响,许多雪原凶兽像是从某种狂热的状态中被震醒了过来,恐惧的皮毛都炸开了,呜呜的疯狂向着四周逃窜,转眼间就消散了大半。只有些冥顽不灵的还在疯狂的冲撞,但是眨眼间,就被金色雷霆劈成了焦炭或者撞成了血腥肉糜,完全消融在了这片大雪地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