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并不知道旅游与出逃的区别,她也不知道父母的婚姻早已出现裂痕,阮听总是算准了苟嘉勋应酬的日子,早早地将媛媛送到外公家里,男人耍酒疯也不会给无辜的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她偶尔还会问起爸爸,得到了去出差的答复,小小地抱怨一声这么久吗?
阮听抚着媛媛的后颈,想等女儿大一点了再告诉她。
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
为什么……
眉间的褶皱被人抚平,阮听早就听见了脚步声,她很疲惫,眼皮重得撑不开,但是知道有个人忙活了一整天。
哄孩子,做家务,孔偲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她反倒成了好吃懒做的那个。
因为生病,做了一天的苟嘉勋。
“怎么伤的?”阮听牵住了女孩有些细痩的手腕,膏药的质感让她一下子睁开眼来。
孔偲躲了躲,没躲开,只好说:“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滑了一下,楼梯上都是水,你跟媛媛也要小心。”
卧室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平时胡乱甩在椅子上的衣服叠好收进了衣柜里,垃圾桶也新套了塑料袋。阮听收回目光,翻了个身,从平躺到侧躺,她朝孔偲靠近过去:“痛不痛?”
“唔……”孔偲想说不痛,触碰到阮听柔和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样,“痛。”
“痛还帮我干活?你来就坐着陪我好了。”
“我喜欢为你做这些。”
阮听看着孔偲慢慢在发烧的脸庞,心想,做苟嘉勋真好,难怪男人都想娶女人,她苟嘉勋上身也没多久就舒服得不得了,骨头都懒洋洋的。
但是这个惯着她当苟嘉勋的女孩带着伤干活呢,苟嘉勋们为什么不懂得心疼自己的女人呢?
她恐怕当不了苟嘉勋了。
天边裹着焦糖色的落日洒进一点余晖,天黑之前好似仅存这片温暖,阮听不许孔偲收回手,她握着那把跟她一样伶仃的骨头,将唇贴在药味很浓的膏药上,轻轻一吻。
孔偲低头,听见阮听用哄孩子似的口吻说:“痛痛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