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陆续断裂,静喑的身影向前倾倒而下。
姜芜及时伸手拽住她的后领,向上提起。
拉扯时姜芜施加了不少力道,但在他人眼中,她不过是抬抬手,三下五除二便摧毁了那坚固的蛹衣。
文清榕的视线紧随在姜芜身上,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逃出牢笼的静喑揉搓着手臂,脸色苍白如纸:“那些藤蔓好像把我身上的力气吸走了,这个空间能吞噬阴气。”
姜芜并不意外:“这是护山大阵,阴邪之物闯入后便只有死路一条。”
阵法是死物,它不会分辨好坏,对所有阴邪之物一视同仁,无差别攻击。
褚蔚见静喑摇摇欲坠,担心她还没离开阵心便被阵法吞噬,忙扯出戴在脖颈处的玉牌:“这是我的御魂牌,你先躲进去恢复体力。”
御魂牌是御鬼师用来收容御鬼的地方。
静喑抿嘴,这小子虽然嘴上总没正形,但好在心眼还不错。
她正需要一个能安心恢复的地方,也不矫情,爽快进入御魂牌中。
目的达成,姜芜转身就走:“阵心是阵法中最不可测的地方,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
其他人不敢耽搁,眼观六路紧随其后。
没走多久,前方忽然变化出一条涓涓溪流,两个三四岁模样的孩子蹲在溪旁垒石子,几步外,年轻妇人坐在石头堆,单手托腮,如水的眼眸深情注视着正在溪里弯腰摸索的男人。
听到声音,妇人转过头,她的五官清秀,鼻翼上有粒黑点,看到穿着打扮怪异的陌生人后,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冷意。
褚蔚不敢确定:“是刚刚那个农妇?”
五官样貌确实相同,但衣饰装扮却像富家小姐。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边上那两个玩石子的幼童,便是农妇的孩子。
若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现在的时间线与初遇那会儿相隔了好几年。
那溪里摸鱼的男人又是谁?
褚蔚目光旋即转向溪水中的男人,连样貌都没来得及看清,凌冽强风呼啸而至,生生将他们吹出阵心。
溪水中的男人见入侵者消失,蹚着水回到岸边:“刚刚那些人……”
妇人慢条斯理拿出帕子为他擦去脸上的水渍,声音轻柔:“那几个都是厉害的人物,轻易不好招惹。”
徒手就能扯开阵内禁制,救走那个鬼修,又怎么会是简单人物。
男人抓住妇人的手,神色紧张:“他们不请自来,那你的计划怎么办?”
妇人不在意地勾起唇角:“既是了不得的人物,我们避开就是,不过是多等几天罢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蠢人才做的事。
聪明的猎手往往最擅长的就是隐而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