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
她的身前是东池的银甲耀耀,她的身后是铁黑的南凉厚甲。
左副将带出来的五百军骑冲上前来。
南凉甲士来此驻营许多,磨枪拭甲,头次遇到东池士兵,人数上还占优势。
旷野雪地,两方交战胜负明眼一看,心底有数。
满达约是没有料到会是如此形势收场,打了收兵旗号,一干银甲士兵便训练有素地往后退。
左副将见状亦是不打算恋战,只忽听子桑大喝声:“抓活口回去。”
左副将这才恍然,赶紧又围兵上前拦下落尾的几名银甲兵。
大雪伤的口很深,即使三条腿能稍战一会,也很快会倒下去,左副将令几名穿斗篷的甲士用斗篷结成毛布,把大雪放在上边,用三马拖行。
“东池即于附近囤兵,知我得突袭或可能会再来追击,应速回。”收拾好即整队收兵往回。
“你们见到周将军了吗?”
“已经让人护送他回去了,伤得很重。”左副将面容严肃,周载出关的事情军中只有高层将领知晓。
此番五百人见得将军身负数箭而归,想必军中很快也会风传开来。
但愿将军会没事。
左副将眼睛看向旁边安然躺在斗篷里任马儿拖着的狼,想起赶来前看到的那幕,长剑抵颈。
“我刚到的时候,看你拿剑对着它。”
“嗯。”
回想起那一刻,子桑仍是心有余悸,千钧一发,左副将他们但凡再晚一步,后果都是令人后怕的。
怕的不是她葬送了大雪,怕的是长剑下去,发现只需要再等那么一会会就可以挽回。
怕的是大雪死了,她活着,并知道一切本可以挽回。
“若是下手了就可惜了,杀了它,你再自了?”左副将北征路上一直跟着周载的,亦是知道子桑身份不普通。
只是没想到气性也有些不一般,敢只身就出了关存着一丝侥幸来救周载。
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
“嗯。”
脖子上阵阵凉意,她想要抬手去摸脖子,却发现胳膊完全无法动惮。
右手臂上一片涸湿的血迹,插着的箭已在方才给左副将砍去了箭羽。
左副将见她侧目看伤势,便说:“回去找军医拨出来。”
现在注意到伤势时便开始觉得痛了,不过再看一眼皮毛红了大片的大雪,眼睑仍是有湿意,大雪或而要更痛些。
远远看见景玄关城门,军士们都忍不住向楼墙挥着马鞭宣告归来。
况旬亲自来开的城门,见到受伤的大雪,还有一条胳膊满是血渍的,唇色已然透白的子桑便又是大喝一声:“未得本将许可,私自出关,该受军棍三十杖。”
子桑缩缩脖子,不敢应声,再又是听得况旬大喝:“都站得干什么。”
两旁甲士应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