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笑道:“我反正是记不得了,就算是记得,我也不会去找他。我现在能吃能睡能喝,与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有干娘和哥哥陪着我,什么也不缺,日子再好不过了。”
“你其实恨一恨,也可以的。”他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世间本就是有一些人,做了错事,却无力补救。你恨一恨,反而让做错事的人心里好受些”
阮新望着他,见他越说声音越低,又看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赶忙起身蹲下去看他,却发现他正在流泪。
“你怎么了?”
沈轻竹闭着眼睛,面上满是苦楚和心疼,他说:“是我对不住都是我”
阮新见他悲恸不已,渐渐地呼吸也困难起来,忙奔到门口去喊人,没一会,沈安和赵管家奔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
赵管家冲进来,见沈轻竹已然昏了过去,登时急的叫人去喊钱大夫,他和沈安帮着把沈轻竹抬到里面的床上去。
阮新干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尴尬万分。
等钱大夫来了,用银针施了一遍后,沈轻竹才有了些许反应,他微微睁眼,见换了地方,便急着喊道:“阮阮阮阮去哪了?”
赵管家一听,赶忙奔到门口,见阮新还在那杵着,就一把拉了进去,让她在床边坐着,阮新想坐起来,谁知被沈安点了穴道,只能无奈地好好坐着。
赵管家吩咐其他人先退出去,屋内只留下他们两人。
“阮阮你怎么弄的如此狼狈?”沈轻竹边咳边问。
阮新皱着眉解释道:“沈岛主,你误会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阮阮,我叫阮新。”
“阮阮”沈轻竹抬起手想去碰她,阮新似乎不太想,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慢慢放下手,不再看她,眼睛直盯着上方。
“我做了许多梦,每次梦的最后,都会梦见你。我见你一身鲜血,就躺在我面前我想去抱你,想救你可你一眨眼就不见了我四处找你你如同消失了一样我恨我自己我恨不得立马就死可,可一想到你我就还想再活下去”
阮新见他坑坑巴巴地说着话,眼里的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地流下来,哪里还像一个离山岛的岛主,分明就是爱哭鼻子的孩童。
她坐在那,听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知为何,她也流了泪。
她诧异,不安,她怎么会跟着流泪呢?
屋外,赵管家一个人烦躁地踱着步,他走来走去,绕的沈安头都要昏了。他问道:“赵管家,你说你见了小姐,直接请到云夕苑先稳住不就好了?干什么直接让岛主去见?你看看,见出问题了吧?”
春夏两个丫头白了他一眼,安慰道:“赵管家,你别听沈安小子瞎说。我看岛主见了小姐以后,精神比原来的好多了。人常说,心病还要心药医。指不定,这次岛主见了小姐后,就什么病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