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堇看了看他,又面向小周道:“小周,劳烦你了,他是沈岛主的好友,许是第一次来药庄你未曾见过有些面生。没关系的,我在这,你放心。”
小周这才面色微缓,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误白姑娘了,若是有事可直接找我。”说完看了看江寅,雄赳赳地走了。
江寅气的闭眼沉思了好一会,刚想和白堇解释什么,便被她打断道:“药庄里近来进的药材没有我们想要的,恐是要去后山采一些回来。”
“采药?”江寅真是一波心气未平一波诧异又来,他瞧了瞧外面的天气道:“估摸着要天黑了,这么晚去采恐怕不安全。”
白堇道:“沈岛主今日刚逼出余毒,若是不喝药稳固,恐怕后面还会旧疾复发。”她说完看了江寅一眼,又道:“若是江楼主有顾虑,便先回去,也告诉庄里的人,我晚一些便回去。”
江寅道:“白姑娘这是哪里话?采药这事怎能让你一人前去,我陪你。”
白堇看他一身华服,有些担忧道:“江楼主还是回去吧,这后山我去过几次,没什么危险,再说你身上的衣服去采药也不方便。”
江寅低头看了看自己,想着衣服脏了就脏了,大不了重新换一身新的便是,硬是咬牙道:“真的无碍,白姑娘请放心。”
主意已定,白堇便从药庄取了药篓和药铲,江寅怕累着她,主张自己背着药篓,全副武装朝着后山前进。
两人沿着药庄旁边的小道,直往后山的山腰处行进,待走过一段路后,白堇望着不远处的一大簇白晶菊,嘴角微微扬起,江寅见她笑了也伸个头去看,见只是一片花没什么别的,开口问道:“白姑娘,你在看什么?”
“那是白晶菊。”她往前走着回答他。
江寅微皱着眉又看了眼,黄黄地一片花被风吹的左摇右摆,袭来阵阵清香。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道。
白堇咬了咬嘴唇,垂眸道:“它极耐寒,也极强大,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可我却觉得它十分地美丽。”
江寅看着她,清秀的脸庞被几缕碎发遮住,人虽瘦弱可救治病人时却坚强地令人佩服,他不由得又想起当初自己受伤,被她医治的那段美好日子。
待走近那片白晶菊时,白堇伸出手摸了摸那些花儿,她笑起来的样子极美,江寅在一旁恨不得自己就是她手下那朵花。
两人走至山腰密林处,江寅瞧了瞧天气,貌似有风雨欲来的趋势,便道:“白姑娘,我们快些采,不然等会若是下起雨来,今夜恐怕都要露宿荒郊了。”
白堇抬头看了眼天,也不耽误,取过他手中的药铲,右手撩着裙摆,直奔林子里面,走了没多会,她蹲下身来,在一处长满青苔的大树下用药铲小心翼翼地挖着,待整个挖出来后,她冲江寅喊道:“江楼主,劳烦你把药篓放下,我把药材放进去。”
江寅伸出手道:“你给我,我来放。”
白堇把药材递给他,他瞅了瞅,这药草也没啥特别的,和一旁的野草几乎长得一样,真是难为她了。
两人又走了好远的路,才挖到第二株,白堇觉得下巴有些痒,下意识用手去摸,没想到弄的脸上都是泥,她也没空管,只想着多挖几株回去好熬药。
天边忽的传来一阵响雷,继而一道闪电劈下来,亮了整个后山,白堇被惊的抬头去看,见不远处有棵树正被雷电劈中,枝干倒在一旁,还冒着些许的白烟。
“不如我们先回去,明日起早再来采如何?”江寅看着天气变得愈发糟糕,开始担忧起来。
白堇咬着嘴唇,低声道:“我再看看,今晚要连喝两碗药对沈岛主的身体恢复才最有效,我刚采了两株,还差两株才够。”
江寅看她如此坚定,也不说话,只微微离她近一些。
待绕到后山的山脚下,白堇发现了三株药草长一块,登时激动坏了,她用药铲小心地挖出来,放进药篓后,这才笑着说:“今天的够了,我们先回去。明日着人再来看看。”
江寅见她裙摆下边都是黑泥,脸上和下巴上也沾满了泥土,不由得有些心疼,可他又不能贸然上手去帮她擦,只从身上取出帕子来,递给她,道:“白姑娘委实辛苦,若轻竹知晓了,心里定万分感激。”
白堇接过帕子,轻柔擦了擦脸,微微笑着道:“我要他的感激做什么?医者救人原就是本分。”
江寅见她眸光中有几分无奈和伤感,也不便多说,陪着她一起沿着原路返回。
当走到半山腰时,忽然天空下起暴雨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密林中,江寅赶忙放下药篓,脱了外衫盖住白堇,可她倒十分紧张那药篓里的东西,自己抱在怀中,与江寅一同冒雨前进。
两人并肩着走,山上的泥土松软,眼下见了雨更是滑的不行。白堇抱着药篓好几次差点摔倒,可她皱着眉头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翻过去,来到那簇白晶菊附近时,江寅见她望着那簇花,眼里似乎有泪。
待回到庄里后,白堇抱着药篓去药房,命人先把药熬出来,她再三叮嘱一定要三碗水熬成一碗,多一碗少一碗都不可以,这才迎着寒风一身湿衣服回了定月院。
江寅一路跟着她,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白堇忽然回头冲他说道:“江楼主,今日多谢你了,你淋了雨快些回去换了衣服,免得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