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从窗子钻了进去,屋内一片昏暗,唯有书桌旁还亮着一盏灯。
房内很温暖,她知道他一向极怕冷,便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寒气,这才轻轻地踩着地毯朝书桌旁走去。
沈轻竹正捧着册子在批阅,待批好一本后,抬起头,见阮新正站在前面,不由得一愣,继而笑起来,问道:“怎么来了?”
阮新咬咬牙,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轻声道:“你怎么还不睡?”
他放下册子,柔声道:“马上便去睡。”
阮新哦了一声,见他桌旁还放着一个药碗,那药还剩一半没喝,便道:“你药为何不吃?”
沈轻竹转头瞧了瞧那药,温柔地笑道:“等下便吃。”
“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好好吃药?”她看着他。
沈轻竹顿了顿,还是笑着回她:“我有吃的,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她语气忽的抬高。
她看着那半碗药,心里一急,便走过去,端起药放在他面前,道:“现在就吃。”
“你怎么了?”他抬头看她。
“你不用管我怎么了,你先把药吃了。”她执拗地催促着他。
沈轻竹却不愿端起那碗,最后被她催的急了,便把药碗一股脑全倒入了旁边的一盆草中,阮新一看,顿时急了,她想去拦,可惜他动作太快,根本拦不住。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她恨铁不成钢的质问他。
沈轻竹坐在那,平静地把批好的本子理整齐,又慢慢起身走至窗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饮一口后,低声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阮新却大步地朝着床走去,一把掀开枕头,拿着那瓶药,走至他身边,从药瓶里倒出一枚长梦来,放在他掌心里,看着他,快速地说道:“吃了。”
沈轻竹一笑:“你怎知道这药在枕头下?”
阮新不管他,只是催着他快吃。
他慢慢地握紧右手,顺势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看着她,忽然开口道:“我不过是一个残废,吃药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这些,你不知道吗?”
她被这句话猛地刺痛了心,方才喝的酒慢慢上了头,她心底里压着的火气渐渐蔓延开来,她不管,这话就算是她说错了,又如何?她定要他吃下去!
于是,阮新走至他面前,用力掰开他的右手,把那枚药塞进他嘴中,阮新脸色被酒气熏的有些红,沈轻竹闻着她身上的酒味,忽然笑了,“你每次都这样,不管开心难过,都会去喝酒。喝的多了,便再也分不清谁是谁,若是做了事许了承诺,你第二天便以胡话搪塞过去,从来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