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是楚元辰。
江庭忐忑地看着楚元辰签完了断亲书,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的人生终于可以不用担心再被牵连了,这四年来时时刻刻的梦魇也终于要结束。
江庭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等到逸哥儿继承爵位就好了。
皇帝忌的从来都只是北疆的藩地和兵权,只要逸哥儿主动交出兵权并表示愿意留京,皇帝允诺过,爵位不会收回,逸哥儿会是镇北王。而到时候,他也能跟静乐重归于好。
想到静乐的明艳夺目的容貌,他的心口一片火热。
他思绪飞得太远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投在他身上的诸多视线都充满了鄙夷。
“皇上。”楚元辰把签完的断亲书由宋远呈给了皇帝,含笑道,“既是您主持的断亲,也请您在上头签字吧。”
皇帝冷眼看着他,实在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更看不出他还有任何可以翻盘的机会。
皇帝只当他在虚张声势,此事走到这一步,谁也不可能再回头。
皇帝神情一凛,吩咐道:“宋远。”
宋远立刻把断亲书和沾满了墨汁的狼毫笔拿了过去,由皇帝在断亲书上签了字。
金銮殿中,朝臣们几乎全都傻了眼。
好好的早朝真是一波三折,先是冒出来一封四年前的折子,又变成了镇北王世子要与其父断亲,尤其还是由皇帝亲自主持断亲,甚至皇帝还在断亲书上签了字,这、这简直闻所未闻,到底是在玩哪一出啊?
众人面面相觑。
“江爱卿。你们父子二人既已断亲,现在你可以实话实说了。”皇帝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方才控诉楚世子与北燕勾结,可有此事?”
江庭把断亲书收好后,他定了定神,说道,“确有此事,否则王爷又何必要越过阿辰,把爵位传给阿逸呢。”
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此事事关重大,那可有证据?”林首辅问道。
江庭摇了摇头,叹道:“没有。”
江庭说道:“当时只是王爷命心腹前来传话,出他口入我耳,再无第三人知道。”他故作叹息道,“老王爷心疼爱孙,不愿意让他牵扯到这等谋逆大罪,又岂会留下证据。”
林首辅:“……”
要这么说,似乎也没有半点问题。
江庭向着皇帝作揖道:“皇上,臣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虚言。”
“朕明白。”皇帝抬手示意他免礼,说道,“此事并无证据,江爱卿无需再多言。”
皇帝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继续道:“但是朕觉得,还是应当尊重镇北王的遗命,众卿以为如何?”
皇帝这话说得着实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