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畅心中琢磨着,既然装傻之类的事情办了会伤嫂嫂之心,倒不如另选一策:比如说,出些题目,难倒这些女郎们。
恰在这时,有位胆大些的女郎道:“方才在方娘子那儿,见赐奴小郎君在算算数,听闻这是叶郎君所授?”
“倒是有的,正月初一时,我出了一道题与赐奴,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从一加至一百,诸位娘子若是有兴趣,不妨算算。”叶畅决定,出个难题难她们。
这个问题正月初一时并没有难住赐奴,但是赐奴虽然聪明,毕竟还不是高斯那样的怪物,他可是算了小半个时辰,才得出五零五零的数据来。此后叶畅便引导他想,如何能用最短的时间算出这个结果。
众女郎听得叶畅这句话,一个个掩口笑了起来,然后都不作声,显然个个都在默算。
方氏一脸好气又好笑的模样,狠狠瞪了叶畅一眼。
叶畅落得耳边清静,自要邀众人入内,突然间,外边一匹马疾驰而来,紧接着,马上人大叫道:“叶郎君,叶郎君,元少府请你去!”
方氏的面色顿时变了:怎么一而再地玩这一出!
叶畅也愣了,他只是安排了崔景秀,可没有安排第二个人,同样的计策,失败了再重复这种事情,可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很快他认出了来人:“是钟吏员!”
乘马而来的正是钟纬,他远远望见叶畅,便大声呼唤。
叶畅停下脚步,方氏也认出了钟纬,满腹狐疑领着众女郎稍稍避开。钟纬满头大汗到得叶畅面前,他下了马,拱手道:“新来的少府已经到了修武,如今便在办交接,元少府今夜设宴款待他,请叶郎君过去与他相见!”
这乃是元公路感激叶畅替他拿回官印,把他介绍给新任的县尉,既是让他熟悉新官员,同时也是对新县尉的暗示:此人与我关系非同一般,能照顾就照顾。
让叶畅惊讶的是,那位新县尉竟然这么急!
虽然新官上任,朝廷都有时限,可是如今才正月十八,这也就意味着才过完年,这位新少府便迫不及待从长安城赶来,当真是上任心切。
“钟吏员,你是说,新的少府已经来上任了?”
那边方氏也听到了,她同样精明,立刻觉察到不对之处,又似笑非笑地横了叶畅一眼。
“正是,这位新少府着实心急,据闻正月初一方过,他便迫不及待来赴任了。”
钟纬对方氏拱拱手,方氏听得这样回答,又是横了叶畅一眼。在方氏心中,这定然还是叶畅布下的局,为了演得象,还请了钟纬这位吏员来相助。
方氏心中有些奇怪,叶畅分明已经到了想媳妇的年纪,怎么就是这么不上进,还想方设法要推拖。
她也不以为,叶畅真会对什么都没有的小姑娘感兴趣,一琢磨,便觉得这小子心中还藏着事!
也是,他那次长安之行,定然经历过许多事情,他又是个爱藏事的,许多事情不是迫不得已,他都不肯说出来。
没准他在长安,真的相中了哪家的女郎小娘子,却闭口不提。
无论怎么怀疑叶畅,当着这么多人面,方氏还不能揭破此事,她只低声道:“回来再与你计较!”
叶畅没法子解释,只能拱手谢罪,然后跟随着钟纬向县城行去。
他如今家里也养着两匹马,骑马入城比起步行就快得多,原本要一个多时辰的路途,半时辰就到了。
这大半年来,叶畅给修武县带来了不少变化。
原本价格昂贵的纸现在便宜起来,特别是卫生纸成为县城中富庶人家的必备品。蜂窝煤炉子早就随着第一场雪而推广开来,甚至于叶畅才弄出的年画门神,不少人家也已经跟风跟上了。
这些东西就算没有给叶畅带来利,也带来了足够的名声,可以说,叶畅在修武,上至县城,下至僻村,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而且还有外地客商,专门来此采购这些新物的,带动修武街道,也添了几分人气。
钟纬径直引领叶畅到了县尉衙前,一问之下,才知交接已经完成,元公路都手出了衙门,到了城中馆驿暂住,只待明日一早,便要启程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