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便是,芙荌乃是仙草,从过往到如今查出来都没有任何问题。仙草受仙府内灵气修炼化形,帝女于她来说有恩在,这一份可谓是天大的恩情,再有仙草本性纯良在,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
谢微宁听得疑惑不已,下一刻,就见到仙后眼眶湿润,泪珠好似在眼睛里打转,随着眼睛一眨便滚烫滚烫的落下。
仙后神情中满是内疚,又有对自己的埋怨和愤恨,又有对自己女儿的心疼,如此复杂而沉重的情绪在见到谢微宁的那一瞬间,便忍不住汹涌喷发。
“母亲?!”谢微宁惊起身,连忙抽出手帕给她擦拭泪水,“您这是怎么了?”
“我……”
仙后嗓音有些沙哑,她出声后便顿住,之后稳住了情绪,自己收拾了下脸上的湿意,冷静下来问道:“宁儿,你先前将仙府内所有侍女和护天卫全部遣散,只留下仙府之外的护天卫,是不是早已发现你身边有人要暗中害你?”
“你们……已经知道了?”谢微宁说,“其实没有发现很久。算起来,还是在我第二次去魔界的时候,才发现的。那日我私下出不御门后,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便使了些手段将叫那暗中的人现身,不过那两人身上都被下了禁制,是别人的傀儡,问不出什么,还自爆了。”
坦白来说,对方跟踪的那两人从前的帝女或许发现不了,如果是她自己也不一定能发现,偏偏当时帝女体内的是封谌,才能将对方揪出来,自此才慢慢发觉出帝女身上的不对。
仙后脸色一变:“又是傀儡禁制?”
谢微宁问:“母亲知道?”
“自我们仙界为四界之主后,我与你父亲便做主将此禁术废除。凡四界之中有人使用此禁术被发现,视情况而定,轻则关入地牢,重则处死刑。”
仙后说:“这样的禁术极为霸道,我起先在那医童身上发现术法印记时,还以为只是主仆禁制,后来才想起来,还有这样一种我们废除了许久的傀儡禁制。中此禁制者,不得反抗其主,且对其主的命令百依百顺无法违背,就是一旦做的事有没做到的或是违背的,便会触发禁制,彻底自爆神魂而亡,神魂灭了,便是连轮回都不可参与。”
“这种禁制若是要试探,比下禁制之人修为低都会被感应发现,还会引发中禁制之人自爆,所以这两日查你从前身边之人时,都是我和你父亲亲自暗中去查验。”
仙后沉声道:“我和你父亲,好歹也都受了神族赐福,有这一道赐福在,就是神族之物所用出的术法我们都能抗衡一二。”
“这种傀儡禁制,虽是霸道,可我也记得只有完全自主臣服,心中没有反抗,才能完全烙下禁制。”
仙后叹了一声道:“先前去你仙府下毒的医童,以前也同你关系不错,你觉得他做事麻利,不像旁人那样烦心,便次次都叫他来。我们查他时,发现他家中父母身亡,也与祖上关系决裂,无一亲近之人,又去探查他父母死因,才查出来这其中居然还有妖界的手笔。”
“怕是万念俱寂下,无力反抗地同意了禁制。”
谢微宁一怔:“妖界?又是妖界?”
仙后:“你知道?”
谢微宁心说封谌身上似乎也有妖主的手笔在,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有人跟踪之后,受了伤,请了附近的医修来看,他是有点本事的,最终查出来我中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毒。我后来想想,才觉得从我幼时起,身子时不时会生意场小病,不舒服,恐怕就是中毒的症状,医修觉得我是天人五衰,又碍于我是帝女才出手相救,事后我为了感谢他才将他带入仙府中。”“后来始终查不出是什么毒,我才怀疑可能是妖毒。”
毕竟妖毒比这天底下能查的能找的毒草毒药,更来的复杂和繁多。
仙后面色凝重道:“你猜的不错,确实有可能是妖毒。今日借由仙帝与魔主商议一事,本想也叫仙官请你来,没想到你自己来了仙宫,这样倒也免得被那暗中之人发现。我们也是想到那医童能如此肆无忌惮对你下一些扰乱灵力的毒,恐怕也能下其他的毒物。”
“仙医查不出,只能我用神族所赠的清源玉佩来试试了。”
仙后说着,手指捏决,腰侧的玉佩便自动飞入她们二人中间,散发出一阵金光。
谢微宁见着有些眼熟:“这玉佩,就是那日您在魔界为那些走火入魔的魔修恢复神智所用的吗?”
“不错。此玉佩,我与你仙帝各执一半,他那一半能御敌,我这一半便能清心静气愈万物。旁人都不知晓其作用和来头,看我和你父亲一半一半挂着,还以为是我们定情之物。”仙后说,“逆天之物,使用也有限制。若是其中力量用完,便会碎裂,所以我和你父亲都不常用此物,只留在关键时刻用。”
说话间,谢微宁便感觉到温暖的金光流过全身,正有些被暖得昏昏欲睡时,又听仙后低声说了句:“宁儿,你过去常召见医治的仙医,李仙医,也是中傀儡禁制之人。你自己带回仙府的医修,我与你父亲查过,家中俱在,过往没什么大问题,若是你也觉得可信,日后你便多用他吧,我们也会将其家里暗中保护起来。”
谢微宁暗暗一惊。
李仙医?
这名字……她之前还是魔主时,就听到过,当时正是他着急忙慌跑上前救治被魔物穿肩的帝女。这未免也太会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