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改啊?”
“那名字和地点都改成谐音,时间再提前数百年。”老板思忖片刻后道。
“那能有效果吗,别人能知道写的是谁吗?”
老板:“能啊,捕风捉影比点名道姓更有吸引力也更能激发人们的想象力,尤其吹的玄之又玄,还能引发公众恐慌。加钱,翻三倍。”老板摊开手,那信徒给了他两锭金子作为定钱,等到老板改后的稿子又回去找西克汇报工作。
西克看到改回来的册子,道:“行,就按他说的办。尽快印出来,印出来全丢在东京城街道上。”说罢,那双好看的碧色眼睛闪出了狡黠精芒。
而那位印刷店的老板却将西克写的小册子装好,换了身衣服直接去找阿炳了。
阿炳看到那个册子,被上面的内容当真惊骇到了。
他吩咐印刷店老板先吊着那信徒,等他们回来。他拿着小册子又去了太子府。
太子萧彦北看着小册子上的内容后,内心爆粗,谁想死把这件事爆出来了。
虽然那什么汲取邪恶能量以求不老之身是无稽之谈,完全颠倒黑白!但旧皇城有妖物邪祟的秘密看样子是压不下了。新都城离旧都城那么近,难免会引起新皇都民众的恐慌。
“殿下,你把书翰派到旧城,究竟想干什么?”阿炳冷冷地问道。
“当然是锻炼他。”萧彦北说的有些没底气,他把林书翰派到旧城一方面是为了安置工坊,一方面是希望国师能看在林书翰的面子上出面除妖。
“小册子上的话,都是真的!”他再次问道,“那个国师不老不死就是妖,什么神人通天,我从来就不信这些。他当真是个狐妖?!”
“胡说,你怎敢冒犯天人!”萧彦北呵斥道,“这一看就是有人企图制造新城混乱,质疑奉莲殿护国之功,进而质疑萧氏皇室国祚正统。你就是搞这些的,还用我来给你分析那些贼子的动机吗?!把这幕后的黑手以叛国罪给我抓了,我要公开审判、公开处决他。”
阿炳并没有被他露出的威严之气震慑住,反而逼进一步,直视太子问道:“如果国师神人身份毋庸置疑,那么旧城盘踞妖物邪祟就是真相,对不对。林书翰这几天要的物资够他在旧城呆三年的,他要那么多粮食与御冬的装备干什么?我要你下了书翰的职务,要他立刻回新城来。”
“阿炳!你僭越了!”从暗处闪过一道剑光,杜皖想用剑身让阿炳退步。
阿炳看着胸口那道寒光,冷冷地瞪着杜皖道:“你从来都没有打赢过我。”
“那也不容你冒犯殿下!”杜皖见他没有要退步的打算,收势将剑尖指向阿炳,这是预备攻伐的姿势。
“好了!”萧彦北对两人喝道,“都有人在咱家门外挑衅着要来踢馆了,你们倒还好,先内讧了。”
阿炳摊开手,又往后退了步。杜皖也收剑入鞘,退到了阴影中。
“是谁拿给你们印的?”萧彦北说道。
“一个外围人,背景很干净。但是他们一家人都信奉新教。”阿炳道。
“黄博安供了十多年的新教,背后是西域。现在北疆战事胶着,眼看就要入冬,后援物质保证不了的话我们就要结束战事,让将士们撤离到雪线以南的区域。现在还没功夫管西域的事,先不动新教,先吊着他们。”萧彦北对阿炳说道。
“林书翰调回新皇都的事情了?”阿炳问道。
萧彦北瞪了眼他,心里想到林书翰两天就勘测了整座旧城和北围山林,并且做出了工坊安置计划书,这个人才怎么能让他离开旧皇都。“好剑不能藏在匣中,要露出来。千古双刃剑,藏匣淤底。霜锋一出寒杀杀,鳞甲青脊满沉沉。你们林家不懂林书翰啊!”萧彦北惋惜地说道。
阿炳听他念出无尘国师写给林书翰的词心里更是来气,他知道就是国师这样的人,说着这样的话,吊着林书翰的心才能让他痴迷如此。阿炳才不管林书翰心中有什么抱负理想,他的任务就是保证他好手好脚,结婚生子为林家撑好门面。他道:“大哥走之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书翰的。我不能让他留在那种人力无法企及的危险之地,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哥要发狂,后果难控。”
萧彦北不屑地哼了声,林墨谦就是个控,弟控、妻控什么都要控,可控来控去什么都控不了。“书翰的事情,等大哥回城再议。你这个监察司掌司要先做好本分事。黄博安通敌案还没结案,谁是他接头人也没个定论。”
阿炳知道自己在萧彦北这里谈到这儿也就到头了,他离开太子府后,来到印刷坊。对老板道:“你把小册子上关于旧城的所有描述都删除掉,独留狐妖养妖吸妖以获取不老长生。那图也留着,人形的外貌跟国师要一致。先印一百册,趁夜色丢在主干道上。”他要搞臭无尘国师。
“是!”那老板领命。
然后,他又去了次樊楼,让全城酒肆这段时间的吟唱评弹话本都改成玄幻演义,以狐妖害人为主要宣传目的。
他知道林书翰拿了订婚信物就去了奉莲殿,根本没回林家,他心里的盘算阿炳都知道。可那不行,对方不单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不老狐妖,阿炳怕林书翰被狐妖吃的骨头都不剩。他要拨乱反正,在林墨谦回来之前,至少让林书翰认清那国师的本来面目。
下午时至黄昏,林书翰才睁开眼睛,怀里的狐狸已经起床穿戴整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