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看着猼訑苍白的脸色,谢九黎心里不禁也开始打鼓。干巴巴的说道:“不就是灯灭了吗?在点上不就行了?你有打火机吗?”
猼訑浑身几不可察的颤抖着,呢喃道:“灯灭,万物猖猖,需镇魂,除恶。”
谢九黎听得不明白,依旧杵在门口奇怪的看着他:“你说什么?跟蚊子哼哼一样,再说我也看不懂唇语啊!”他抬脚走向猼訑,却现茅屋的大门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竟将他一下弹回了屋里。
“我靠,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现这门竟然莫非是个镜子?”谢九黎重心不稳倒在地上,手撑着八仙桌想要站起来。然而周围的骤然变化,让他以跌坐在地上的姿势,看傻了。
茅屋外的景象,那方圆几十里的无人区和那还有几步之遥的无碑墓竟然全部出现在他面前。只是与外面不同的是,周围一片雾蔼蔼的样子,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从身边一过,刻骨的冷。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猼訑那句“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是什么意思。他惊骇的站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抛弃在了寸草不生的荒岛上一般孤立无援。
“我靠,我的武器呢?!”他想起猼訑刚才的脸色,瞬间清醒后在身上摸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摸到那把羊尾扇骨。羊尾扇骨在猼訑手里!
他转眼一看,茅屋的大门还在那里。猼訑手握着羊尾扇骨,只是似乎是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谢九黎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猼訑必须在他身边。不管之前说是他的武器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都好,他现在心脏狂跳腿还有些软。
这种对未知的恐惧根深蒂固像是长在了他的血液里,随着血管一寸一寸的蔓延至全身每一处。这种感觉对于谢九黎来说如同失去痛感的一场凌迟,尤其还是莫名而来的寒风使得他的牙齿直打架。
他冲向茅屋大门,居然现虽然出去是办不到,但是伸出手却是可以的。谢九黎只是愣了一瞬便伸手去拽猼訑,快的说道:“我靠,这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进来!”
“?!”猼訑被他凶猛的一拽吓了一跳,一边后退一边用握着扇骨的手挥开他伸过来的手,嘶喊着:“不要,不要!我不要进去!”
“嘶……”谢九黎手臂传来尖锐的疼痛,他低下头一看现自己的手臂出现了一道长约二十公分的血口。羊尾扇骨不知什么材质,扇面的一圈外缘竟然无比锋利,瞬间就划伤了他的手臂。
“……”猼訑看了一眼手中的羊尾扇骨,只见扇骨边缘沾着的血珠“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谢九黎站在门口看着他,手臂传来的痛楚让他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不是守墓人的武器吗?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为什么你连进来都不肯?为什么?”
“我……”猼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吓到了,看着谢九黎冰冷而狠的眼神,猛地双手抱着头蹲了下去,叫喊着:“我不能进去!我不想进去!”
“你不是守墓人的武器吗?哪有武器躲在一边的道理?”谢九黎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被恐惧包裹着的神经像绷紧了的弦,尤其这个时候周围的雾气弥漫几乎到了阻挡视线的地步。
“谁说武器就不能躲在一边?谁说武器必须要打头阵?”猼訑快的抬起头冲着谢九黎喊道,似乎有些委屈,看着里面的谢九黎被雾气包裹下快要消失的身体。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甘道:“你别妄想我会进去!这不知道出来了个什么东西,我……我又打不过。”
谢九黎闻言被气笑了,“你怎么知道你打不过?”
“我闻着,就不像打得过的气息!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武器怎么使用这件事从来都是守墓人的问题。谁知道会出现你这么个外行!”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现在还是个人样,进去了,要是进去了……哎呀妈呀,你干什么?”
谢九黎阴笑着趁他说话的空档,快的探出手一把将猼訑拉进了茅草屋里。因为担心这次失手,谢九黎几乎全身的力气都使在了手臂上。拽进来的猼訑和谢九黎一起再次跌倒在地上。
“没办法,武器必须和主人在一起!”谢九黎站起身来看着猼訑一头的银,嘴角一扬:“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你说什么东西要出来?”
猼訑并未回答他,只是瑟瑟抖爬着躲到谢九黎的背后,抬起手一指,说道:“你看,那个墓碑上长出了藤蔓!”
谢九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那座青灰色的墓碑,周围围满了紫色的藤蔓。藤蔓从地底钻出来,绕着那座墓碑扭曲生长。紧接着,那些已经缠绕在墓碑上的紫色藤蔓突然迅的干枯掉落,新的从地底钻出来再次回绕上去。如此往复,直到周围的雾气突然消失,好似雾气消失的同时还抽走了生命似的,那些干枯的藤蔓竟然瞬间变成了陈年的枯骨。
“我靠,这坟头还是现做的……”谢九黎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
耳边隐约传来似婴儿的哭叫声,谢九黎戒备的望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坟头。果不其然的看到坟头的枯骨“咔哒”一声,从坟头掉落在了一边,像是有什么从那堆枯骨里要爬出来了一样。
“……你说会出来个什么东西?”谢九黎听见自己已然不稳的声音,不由的咽了几口口水。
“我哪知道?”猼訑躲在他身后,不满的说。
二人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对将要生的生怕会错过一分一秒。生死攸关,可不能马虎。
“牛吗?”看着一只尖利的角从那堆枯骨里顶了出来,谢九黎皱了下眉。
那是谢九黎从未见到过的东西,长相奇丑怪异。一只似麋鹿的角尖利的像刀横在脑袋中间,似雕的大嘴里满是尖牙,额下有一圈血红色的颈毛。那身体硕大满布斑点,四条腿一踏出来看上去跟豹子一样。琥珀色的眼睛里,瞳孔像猫一样缩着两条黑线。
猼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拽着谢九黎的衣角,手心里全是汗。他惊恐的望着那只怪兽,出的声音抖的不像样子。
“真是要死了……这食人的蛊雕是谁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