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喜欢什么,也愿意给予。
公仪徵眼中的笑意愈加浓烈而深沉。
然而此时却又听晏霄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和谢枕流再战一场,这次你不许插手!我会有分寸的!”
公仪徵:“……”
晏霄刚要起身,便又公仪徵拉了回来,他的手覆着她的后背,将人抵在了雪松下,炙热的吻强势地落下,将她的怒斥堵在了喉间,化成一声甜腻的惊喘。灼烫的噬吻带着一丝不满的控诉,向来温柔的眼眸翻涌着晦暗的欲念,半迫着她仰起头承受他潜藏的妒火。
晏霄的手高高地举起,本欲逼他退开,落下之时却鬼使神差地撤去了所有力道,轻如一片雪花,攀着他紧致坚实的背,深入柔顺的发间。潮热的舌尖从推拒变成勾颤,炙热的吐息一顿,按在她后腰处的手便骤然加重了力道,让她的身体和他贴得更近,柔软的衣料摩挲着,燃烫欲着,又泛起了海浪似的褶皱,堆叠着拍打着坚硬的礁石。
雪花无声无息消融,化为春水,打湿了薄衫,她却未感到一丝凉意,自心口翻涌而出的情潮如炼狱火一样,烧得她浑身发烫。
大脑变得昏沉,思绪也变得迟缓,“公仪徵……你放肆……”微颤的声音伴着急促的喘息溢出,唇色红得鲜艳,仿佛被朝露润湿的花瓣,凤眸染了水光,愠怒也显得迷离。
她并不抗拒他的亲近,只是唇上微微的刺痛让她感受到了以下犯上的侵犯,习惯了公仪徵的温柔,这样突如其来的掠夺让她有些失措。
公仪徵轻啄着对方微肿的唇瓣,缠绵而温柔,声音带着低哑的笑意:“不是说赏我?那一点点,可不够。”
晏霄无言以对,呼吸久久无法平复,半靠着树干被公仪徵圈在怀里,混混沌沌的,也忘了自己方才想要做什么。
公仪徵的手臂箍着她柔韧的腰肢,半是真诚半是诱哄地低声说道:“你已成法相,剑道不适合你,与剑修论道,对你益处不大。你天资聪颖,不如我教你法阵。”
“嗯?”晏霄闻不出其中酸意,惊讶又狐疑地看着公仪徵,“未经许可,私自将法阵传授外人,这不会违反神霄派的门规吗?”
公仪徵眼中泛起笑意:“你担心我违反门规吗?”
晏霄愣了一下——她是在为他担忧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便听到公仪徵温声道:“我可以从最基础的阵符开始教你,这不违反门规。”
“那高深的法阵呢?我也能学吗?”
晏霄想起春秋扇,她见识过春秋扇的造化之力,只有那种力量才能称为半刻神明。
“你如果想学,我也有办法教你。”公仪徵微笑说道。
晏霄轻抚着公仪徵俊美的脸庞,心头一片柔软,却又有几分不解——只是几分的心动,便足以让他如此付出吗?
晏霄自忖,她无法如公仪徵这般温柔,她若是心动了,应该也不愿付出——她只会掠夺和占有。
第三十五章
“近些日子啊,几位长老都在闭关呢。”
拥雪城的道场上,谢执玉正在盯着年轻弟子练剑,听晏霄问起宗门之事,他虽心有疑窦,却不敢不答。
以他这个境界,能知道的也多不是什么秘密,晏霄是公仪徵的道侣,也算是道盟中人,又是法相境的尊者,身份尊贵,他更是不敢怠慢,当下便一五一十地和晏霄说了起来。
“二十五年前,道盟七宝失窃,我们拥雪城的那一缕剑魂也丢了,所以这些年来,几位长老都闭关不出,想养出第二个剑魂。”谢执玉说着面露惋惜与心疼,沉沉叹了口气,“其他宗门的人不知道,养剑魂十分不易,短则五百年,长则千年,数不清的纵横剑气才能滋养出一缕剑魂。这剑魂对我们剑修来说是无上至宝,剑魂入体,便有如一夕之间增加了万人万年的修为,就算是一块朽木也能被点化,更别说是我辈剑修了。当年掌教之所以拿出剑魂作为天都论道的彩头,也是想在年轻一代中找出最适合吸收剑魂的人,培养下一代的掌教。”
听谢执玉说得玄乎,晏霄却不感兴趣。她本意是打探拥雪城其他强者的身份与下落,但谢执玉言辞凿凿地肯定,所有法相境的剑修都在闭关滋养剑魂。这些人互相可作为人证,但凡有一人离开,都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除了拥雪城,天底下就没有其他法相境的剑修了吗?”晏霄有些怀疑。
谢执玉却一脸骄傲地说道:“自然是没有了。虽说东海之外也有法相境的散修,但不是所有使用剑器的修士都可称为剑修,没有剑心与剑胆,都是徒有其形。”
就像晏霄可以将销魂链化为长剑,但谢枕流一眼便能看出,她不是剑修,虽有劲气,却无剑气,虽有剑胆,却无剑心。
谢执玉遥指东方,面露自矜:“您看这东边是不是一片平坦,而西边却有连绵峰峦,十万雪山?”
晏霄仔细一看,确如谢执玉所言,这拥雪城的地势十分古怪,西高东低,非常不自然,好像拥雪城以东的山峦曾被巨人踩了一脚,陡然陷进去了一大片。
谢执玉道:“其实这里原也是同样的万里雪山,只是数千年来,历代剑修在此练剑,剑气纵横,将雪山夷为平地了。三百年前,我们掌教一剑分海,不伤生灵,自此弟子们皆效仿掌教,拥雪城西边的雪峰才得以保存下来。拥雪城是独一无二的剑修圣地,这里的罡风肃雪都带着锐利的剑气,因此天下剑修出拥雪,这话绝非虚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