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兰心中已是绝望。
二爷身边的人,脖颈上的胎记……
不是她又是谁?
二爷果然在找她。
不,与其说是找她,不如说是要抓她回去。甚至还惊动了太子,为此大动干戈,发兵要将她带回去。
如果说,在听见这句话以前,她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二爷并不是那样偏执可怕的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么此时此刻,她便是彻底相信了。
往日那些温雅的,从容的表象,都是他的伪装,是他为了隐藏掌控欲而做出的假象。
是了,如玉如琢的温润君子,怎么会成为掌控永州八郡,甚至让庆王和太子都以礼相待,试图招拢的祝家二爷呢?
是她错信了他。
马车外,那士兵长说完,忽然注意到马车紧闭着的车帘,目露怀疑,“里面当真只有贺公子一个人?”
那小厮咳了声,笑道:“那是自然,我家公子从永州过来探望二爷,怎么还会带其他人?况且,同是二爷好友的那位邵家公子也过来了,就是还在半路上没到,我家公子提早出发,便早他一些时间。”
那士兵长仍是不信,“能否打开帘子让我们看一眼?”
小厮陷入犹豫,“这……”他一个小厮哪能做决定。
此时,马车里的贺陵挑开车帘,波澜不惊地露了脸。他神情平静,从这个角度看去,车厢里确实没有其他人。
士兵长放了心,拱手道:“打扰贺公子了。”随即让人放行。
小厮吩咐车夫驾马,车夫一甩缰绳,马车便辘辘往前行驶而去。
这是……这是回临郡的路!
车厢里,柔兰明净的瞳仁里浮起惶然,立即转头看向贺陵。他要把她送回二爷身边?
贺陵自然懂得,但是被那双眼睛这样看着,还是不自在。
他咳了声,心中居然闪过一瞬“难怪二爷执着于她”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他挥去了。
贺陵看着车窗外的景象,解释道:“我们总要过了这条街才能放你走,不然那些官兵很容易会找到你。”
应该是远离了那些官兵,坐在外头的小厮掀帘进来,“公子,怎么说?”
贺陵道:“一会儿到了街口先停。”
小厮应着声,又钻出去了。
车厢内安静一片,片刻后,贺陵终是沉声说道:“我本应该帮二爷的,只是……既然你不想我把你带回二爷身边,总要给一个说服我的理由吧。”
柔兰蜷长带泪的眼睫轻颤了一下,抬起眼,看向贺陵。
贺陵挑眉,“比如,你为什么要从二爷身边逃走?”
他并不理解,二爷那样的人,永州多少年轻姑娘爱慕,有的姑娘为了见他一面费尽心思,却仍是不得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