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侯又道,“祖母挑剩下的,便送给姚黄加在帔上,孙儿瞧着正合适。”
许夫人一面惶恐一面得意,想起这几日夫婿许佳在家中日夜不停的打算,小女生得貌美,十三四岁时便常有人上门打听,他们倒是一直有姚黄能得贵人青眼的想法。奈何从前许家一直站队窦氏,如今窦氏虽然未倒,可毕竟年岁不饶人。许佳倒是想要投诚赵侯,可苦于并无门路,赵侯不是儿戏之人,他乐意追随,赵侯却未必肯相信。
前些日子天赐良机,许夫人随着几位贵妇被召入宫,同细君聊天打发时间,许佳偏生要自己将小女带着一同进宫,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如今居然天随人愿,许佳反倒慎重起来,今日要不要赴宴一事,他始终拿不定主意,还是姚黄主动自己做了决定,“人说赵侯是男儿之中第一流,女儿很想见见。”
她尚且带着小女孩的羞怯,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已经是使了大力气了。
许夫人也被这几日忽如其来的幸运砸得晕头转向,“你让她去试试,哪怕不成也无怨了。”
“又说胡话,这是好玩的事儿吗,得罪了窦氏咱们全家都要不保,那个窦绾可不是好惹的。”
姚黄小脸紧绷,“不会不成,此事必然会成的。”
许夫人也捶打了许佳一番,“你这时候却又怕东怕西,从前叫我带着姚黄入宫之时却不说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如今怎生的好,这冤家竟自己也上了头。”
许夫人指着姚黄又不舍得说什么重话。
许佳思考良久,“那便试上一试,与其叫个外人占了那位置,还不如叫咱们自己人占了。窦氏年老,那个窦绾未来咱们又能信她几分。”
姚黄含羞带怯,接过了赵侯的示好。
这样的神色连窦绾这样端庄惯了的贵女都觉得心旌神荡,她心直向下坠去,想着赵侯一个男子如何能逃脱了去。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窦氏拂袖而去,窦绾在身后再瞧一眼姚黄,如临大敌之余,仍要赞叹一句,可真真是个美人。
许姚黄母女是叫赵侯用宫中车舆送回许家的。
许夫人下车之后扬手扶着姚黄踩阶而下,许佳心中慌乱,直看到女孩灿若桃花的小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给我一把匕首,说日后恐怕艰难,问我要不要跟他同进退。”
姚黄一面说着,一面心中升起无限憧憬,“阿娘,你说如何才算是同进退?”
许佳这才注意到妻女回来的车架。再细细辨听周围,他掌领宫中禁卫,自小有功夫在身,女孩们或许感知不到,他立马便能察觉,府外应当已经有人守卫。
他回到屋内激动的无以复加,“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未成想,这条路竟走通了。”
他手上还领着两万公宫禁卫并三万郦下守备,赵侯领兵在外之时,许佳便是护卫郦下的重臣。从前他不受赵侯管辖,因窦氏一直未将这部分权力移交出去,许佳只有一半兵权,行事之事还需受窦氏检阅,这些年做事束手束脚,终于也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熙宁是夜里突然被万三吵醒的,“嘘,是我,你莫作声,君侯叫我先送你出宫,他过几日再去接你。”
熙宁弹坐起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