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乐瑾的起床气重,每次不是自然醒就要折腾半天。他烦躁得想要一滚身,试图躲开打扰他睡觉的秦岁铭,但又被抓回来。
半掉不掉的眼罩也被人完全摘了下来,纪乐瑾视网膜前一片昼亮,他崩溃地拿手挡在眼前,用鼻音哼哼道:“我不起床……”
“听话。”秦岁铭说,“再不起你就要迟到了。”
纪乐瑾眼睛都不睁一下,直接宣布道:“我不去读书了。”
秦岁铭叫他起床很有经验,每次看纪乐瑾委屈到丫哭出来的样子,都先是好声好气地哄几遍,行不通就开始采取强硬措施,像是现在一样——
他把窝在被子里的纪乐瑾直接抱出来,顺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冷着声音道:“起不起,再不去你待会自己走到学校去。”
纪乐瑾把脸往他的胸前一埋,紧抱住他的腰,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道:“那你让我走着去好了,你就让我把腿走断好了。”
最多只要走十分钟的路,他却硬是说出来了壮士断腕的气质。
秦岁铭又气又想笑,拍了拍他的脑袋继续催道:“快点起。”
这次纪乐瑾磨蹭得更久了些,在秦岁铭的耐心阈值马上要到顶端的时候,他闷声地提无理要求:“你帮我换衣服。”
他也不等秦岁铭答应,直接有气无力地举起手臂,方便秦岁铭替他脱衣服。
纪乐瑾平时都不晒太阳,肚子上的皮肤和手臂上一样白得晃眼,身上的线条又过于清瘦。
等上衣一脱,半梦半醒的纪乐瑾不知觉地往秦岁铭身上靠,皱眉道:“有点冷,能不能快点帮我穿衣服。”
秦岁铭垂眸瞥了一眼,没有多看,随手抓过旁边的短袖就往他身上套。
他还要帮这祖宗穿裤子,秦岁铭都已经半跪着蹲下了,他隔着睡裤捏住纪乐瑾脚腕的时候,动作却是一顿。
秦岁铭蓦地站起来,他把裤子往纪乐瑾身上一摔,反复无常地道:“自己穿。”
纪乐瑾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秦岁铭关上门出去的背影,他反应了一会,才小声地嘀咕着骂了句:“神经病。”
开机的缓冲时间勉强过去,纪乐瑾慢吞吞地把裤子穿好。从房间洗漱完出去的时候,他就看到秦岁铭站在窗边抽烟。
纪乐瑾打着哈欠,醒转过后,他就没刚睡醒时那个哼唧着撒娇的样子:“你是更年期了吗?”
秦岁铭没理他,也没因为那句更年期生气,只是往餐厅的方向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去吃早饭。
他没什么烟瘾,只是拿来缓解一下心情,抽完就去了浴室挤了几泵洗手液洗手。
水声渐渐沥沥,秦岁铭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镜子里的他微拧着眉,眉眼间的情绪有点说不太清的沉闷。
纪乐瑾和他相处起来没有界限,他已经不是小孩了,但有些动作依旧亲昵得过分,他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秦岁铭也享受这份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