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冲过去,那帮路人瞬间做了鸟兽散。
姜荣喜觉得差不多了,便命人把姜宝玉拉回马车来。
姜宝玉还不肯作罢。
“放开我,你们还不把我放开吗?这是阴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阿姐!我阿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你叫我进去查清楚!”
姜宝玉在这边又蹬又踹,安家的媳妇也不是吃素的,一盆脏水端出来,泼了姜宝玉一头一身,泼完将盆子往地上一扔,从袖口里扯出一封信来丢在地上。
“原本这男人即铁了心要抛妻弃子,我也便不稀罕他了!可你是什么黑了心的阎王,将我害的家破人亡,反跑到我家里来要讨公道!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妇人说着,红着眼睛冲家丁说道:“还不打出去?若还要继续闹事,便叉去府衙,左右我安家是没脸了,还差这么一件事不成?”
姜宝玉这会儿哪顾得上其他,只顾着捡地上那信了。
眼见着安家家丁的棍子都要打她身上了,姜荣喜怕她真吃了亏,忙叫人将她拉上马车,赶马就跑。
姜宝玉在马车上看完了安祖留给妻儿的信,信中虽并未提姜宝珠半个字,却提了鞋垫和绢帕的事情,说自己倾心于她,欲要与她长相厮守浪迹天涯,句句情真意切,可联想实际,却叫姜宝玉觉得恶心。
她更不信姜宝珠会为了这样一个负心郎抛下姜家,抛下梦想,抛下她而远走高飞。
因而她将那信撕了个粉碎,随风散了。
可姜荣喜似乎并不想叫她好过,很快又给了她第二封信。
“这是宝珠离宫前留给我的信,我知她对你意义重大,不想毁坏她在你心中形象,因而并未拿给你看,但你爹娘都是看过的。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当断不断,必受其害,这封信早该给你看的。”
姜宝玉看到那信,却犹豫了。
姜荣喜竟然如此坦然要给她看信,这信的内容不用想也知道。
可叫她相信这都是真的,她还是不能接受。
但与其总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真相,她宁愿自己亲眼看看。
于是犹豫再三,她还是接过了那封信,打开瞧了。
信的内容竟是与安祖那封不无二致,却是姜宝珠亲笔所写。
更让姜宝玉难受的是,信的后半部分,还特意写了她现在很幸福,遇到安祖之后才知道何为人生之幸,为女子之幸。
她说自己仿若新生。
“骗子!都是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
姜宝玉泪如雨下,忍不住将那信揉成一团,却舍不得像对待上一封信那样撕碎散去。
她再不说话,只将那信捏在手里,连指甲嵌入肉中也感觉不到疼。
姜宝珠会是这种人,她不愿相信,但她熟悉姜宝珠笔迹,知道这信不会有假。
仿若新生吗?
如果她活到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着,那她前面活着的十六年又算什么,那个把她当做人生信仰,极力尊重崇拜的姜宝玉又算什么?
全都是假象吗?
姜宝玉不信,不明白,也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