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秉看这个书包十分新奇,扑克脸露出迷惑的神情,指着剑桥包说:“从没见过这样的书包,这个要怎么用?”
湘玉拿起两个带子,说是原理一样,背肩膀上的,里面可以放书,小口袋可以放零碎物件。苏重秉摸摸湘玉的头:“妹妹长大了,也知道惦记哥哥了,这书包甚好,元兄平日背的也是木箱的书包,你也给他做一个罢,还有重明,都是一家子,别让别人说你厚此薄彼。”
她看着哥哥微笑的眼神,他想的真是周到,把亲妹妹的手艺就这么送了人情,元明清嘛,看在送她书看的份上,做一个剑桥包便罢了,苏重明是万姨娘的儿子,平日很少接触,不知人品如何,不过也是她哥哥,他用不用无所谓,她做一个也不麻烦。
庄子上送了好大一张牛皮,做三个剑桥包绰绰有余,四个采有了经验,没用湘玉帮忙,叽叽喳喳便做好了。
做书包这事儿,苏鸿良也知道了,过来正院的时候还特地询问了湘玉,最后满意的点头:“是个乖巧伶俐的,本来以为你只顾贪玩,没想到还有些好主意。”
八卦王采棠同学告诉湘玉,二少爷根本就没用她做的书包,和苏重秉说用习惯了书箱。湘玉撇撇嘴,万姨娘正厌着正房,自然看她送的东西不顺眼,不过无所谓,本来就是怕被人挑理,用不用又何妨。
倒是元明清对书包大为赞赏,苏重秉传话说,待她把书看完,两人再寻书给她看,拿人手短,看来以后自己打发时间的杂书有着落了。
本来以为做书包一事是个插曲,没想到还有后续,苏重秉在城里最好的书院白鹿书院就读,背着剑桥包,好些同窗问他,他不好说是家中小妹所做,只说是有人相赠,众人纷纷问如何寻得,他回家商量了一下,便把剑桥包的制作方法告知了常去的书铺,书铺是一个同窗家里所开,家境一般,他存了帮人的心思,书铺卖书,听说读书人都想要这种书包,忙不迭做了十来个出来,发现供不应求,便在书铺辟了一个位置,专卖书包。
苏重秉回来把书铺的情况告诉湘玉,湘玉十分开心,没想到自己还苏了一把,引领了新一代“书包”的风潮。
湘玉趁着苏重秉心情好,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以后早起,能不能不去你那了?”
苏重秉狡黠的笑说:“你觉得呢?”
“……”
算了不挣扎了,就知道没戏,这个哥哥,定力极好,说一不二,对己对别人都是,十几岁便这般古板,那长大还得了?
瞌睡虫每天摸黑去前院看书写字,不到两个月就有了成效,字不歪了,看着娟秀不少,七岁的孩子力气小,能把字写得工整,学霸大哥已然满意。
湘玉无事愿意来苏重秉书房窜,他书房轻易不让人进,对这个妹妹倒是宠爱,苏重秉书架上多是科举取士类的传统书,她看着无趣,踩着梯子去看高处的,被她发现几本市井小说。
看新旧程度,是被人翻阅过几次,心想这个哥哥不光是满口之乎者也,也藏着一颗世俗之心嘛,她衣服宽松,她把书揣在怀里,正好卡在腰间,丝毫不显。
待她想溜出去,只见苏重秉和元明清说说笑笑进了书房,两个人在谈论课上夫子讲的内容,苏重秉见湘玉鬼鬼祟祟要出去,蹙眉道:“你又到我这寻什么?上次过来,书房翻的大乱,案上上好的宣纸,被你涂抹着玩了。”
湘玉讪笑:“我上次不小心,这次不会了。”正要走,苏重秉一手把她捞了回来,按在圆凳上:“先别走,明清给你带来几本画册。”
湘玉以为是有了好书,打开一看一脸黑线,这些明明就是小孩子看的连环画,年画娃娃、小哪吒之类的,没内容纯图。
元明清好像比上次见胖了些许,和苏重秉清冷的气质不同,他看起来更温和可亲,蹲下来和她说:“湘玉妹妹做的书包我很喜欢,不愧是重秉兄的妹妹,真是慧心巧思。”
苏重秉咳嗽一声:“也就是你夸她,我们家谁不是说她最懒?要不是我每日晨起抓她学习,指不定又怎么淘气了。”
这个哥哥十分傲娇,湘玉摸透了苏重秉的脾气,自己各种嫌弃妹妹,可是容不得别人说一句妹妹的不是。
苏重秉和冯氏打过招呼,叫元明清过来在家里吃饭,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但湘玉长的显小,家里都把她当做孩子,元明清年纪也不大,也没什么忌讳的。
三个人到了正院,冯氏跨了院门在门口迎着,她听老爷提过这个元明清,学业不在重秉之下,家中突生变故,还能沉心向学,心思深沉,他资助的这些学子中,以后若是混迹官场,怕是还得元明清这种才思俱全的。
正因苏鸿良对元明清的看中,冯氏也十分尽心,见了他更觉得是一个翩翩公子,可惜家世太差、年纪相差太多,不然这种心性的人,配给玉姐儿倒是极好的。
她脑中正乱点鸳鸯谱之际,湘玉过来挽着冯氏的手:“太太今天中午吃甚?”冯氏一乐,用手指点了一下湘玉圆滚滚的肚子:“吃吃吃,整日就知道吃,都快吃成球了,到十几岁抽条长个儿的时候,别的姑娘都是细腰美女,你一个小水桶,有你哭的!”
苏重秉在一旁接道:“太太说错了,按照咱们湘玉这般吃下去,不是水桶,是水缸。”他说的一本正经,说完还自顾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