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的人神色各异。
“我不同意,”盛怀宁紧皱眉心,第一个反对。
春桥是什么身份,盛老太太又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算到一处?
二伯母林海珠则是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不轻不痒,事不关己。
盛春容也是泪眼盈盈,她巴不得春桥去死,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说道:“祖母年寿已高,是万万受不住那天牢里辛苦的。”
春桥抬眼看向祖母,微微吃惊,她没想到祖母居然愿意为了她出面认下这件事。
但又觉得心酸,祖母年事已高,还要搅进这些是是非非。
现如今站在正堂里的人,各个心里打着算盘,又有哪个是真心敬爱祖母呢?
她小声阻止道:“祖母,不可”
祖母摸了摸春桥的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怎么说,盛老太太也是个有一品诰命的命妇,她去担责总比春桥这小丫头被推上去顶罪好。
盛怀宁又烦闷道:“老太太病未好全犯了糊涂,你们还不快把表小姐带走,免得老太天看了伤心。”
不知道怎么地,这事情来得蹊跷,他心里也总有隐隐的不安,只想快点把事情压下去,不要再横生枝节。
“我看谁敢?”祖母发起怒来也是说一不二的。
蠢蠢欲动的婆子们一时之间被震慑住,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话。
僵持之下,外头又传来急急的几声唤。
“伯爷,伯爷!”钱管事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盛怀宁正烦着呢,母亲偏偏要护着一个外人,也不知道那春桥给母亲下了什么迷魂汤,他没好气道:“又有什么事了!”
“是是大理寺卿带兵上门抓人了!”钱管事诚惶诚恐。
曹大人是今年新上任大理寺的京官,为人很是油盐不进,只认律法,不管谁触犯了律例,只要被他碰到,肯定是要秉公办理的。
偏偏皇帝很宠信他,京城里的纨绔子弟见了他都绕路走。
盛春容腿一软,他们还没报官呢,怎么官兵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直接上门抓人来了?
她也顾不得抹泪,脸色大变抓住钱管事的胳膊着急问道:“那可有说抓的是谁?”
“不用他说,”曹大人让官兵开了路,踏进气氛压抑的正堂,他穿着一身绯色罗袍官服,清俊的眉宇之间煞气极重,像是罩着阴沉沉的云,让人一眼看去,只觉得可怕,他扯出一个测测的笑,“安平县主,请吧。”
大理寺卿亲自带兵上门抓人,还是京城头一遭。
盛春容看着他带过来的口供,面如死灰。
原来是曾与周加藤一同读书的同窗发现周加藤不在家,就报了官寻人,一路寻下去,就摸到了茶楼那,顺带揭出了当日同周加藤见过面的盛春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