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许鸢天性就有与他作对的基因。
从前对她好,她装作感知不到。
现在对她不好了,她就哭,直到哭得他心软。
要换了其他人,真想掐死算了。
但她是许鸢,掐死了的话,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了。
谢斯止停了动作,灼热却没得到消解,他拿过许鸢的手按在上面:“不想疼,就让我出来。”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委屈的、挂着泪水的睫毛,漆黑纤长,扑扇扑扇的。
“以前明明不爱哭的。”他抹去她的眼泪,“是在拿捏我吧?”
“一会儿冷淡,一会儿又做生日蛋糕,松松紧紧的,把我当成了天上的风筝。”他看着她,忽然就生气了。
他推开许鸢,走到沙发旁坐下。
许鸢习惯了谢斯止这阴晴不定的性子。
她没有问他原因,只是平静了一会儿,抚平凌乱的裙摆,出去洗手。
回来时,谢斯止正在吃她做的蛋糕。
花边还没勾勒完,但他不在意,一勺一勺,吃得很甜。
暴雨仍在下着,最后一丝天光也彻底消寂于大地。
吊灯温暖的光芒落在他的脸上,映出了几分孩子气的温柔。
许鸢恍惚了一瞬。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就好像,这是一座平凡的居所,而他们是世界上再平凡不过的两个人,在这萧索荒芜的雨夜,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只要待在这里,外面的风雨就无法侵扰。
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荒唐念头。
许鸢努力把它驱逐出脑海。
她走到案台前,打了一杯橙汁,端到谢斯止面前。
谢斯止抬头望向许鸢。
女孩脸上仍有残存的泪痕,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这是示好吗?”他盯着那杯橙汁。
许鸢声音很低:“随便你怎么想。”
谢斯止没有说什么,他弯了弯唇,接过杯子,喝掉了。
那一瞬间,许鸢有些难受。
虽然他恶劣、冷漠、发起疯来不顾一切。
但对她,一直都无条件地信任,似乎从没有思考过,她会算计他。
谢斯止喝了橙汁,不一会儿,在药性的作用下,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他靠着沙发的软垫,毫无防备,睡颜柔软得像个孩子。
许鸢忽然手足无措了。
她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容易,像被关久了的鸟,笼门在面前打开,却忘记该怎样飞出去了。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谢斯止昏迷不醒,保镖也被支开,裴霁言的车就停在东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