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维持着虔诚而期待的模样。
书中言,迟露是景述行黑化的最大推手,迟露原是半点也不信,如今竟忍不住开始怀疑此事真伪。
但那又如何。
身后滚滚赤色烈焰奔涌,迟露抬起手,温暖的掌心轻覆上泛白的指节。
“我不想看,但允许了。”
她顿了顿:“其实没必要,我一开始不曾了解过你的境遇,自作聪明说了那番话,你对我怀疑未消,想做什么不用特地让我知道。”
景述行微仰了仰头,嘴角似有笑意划过。
“不。”
他打断迟露的话,语调轻柔,尾音藏有丝眷恋之意。
“你既愿意去阵中救我,我……”
他的话尚未说完,股股热流扑上迟露面门。
待她惊惧地转过头去,却发现下一秒就会烧及发丝,汇聚出窍期修士灵力的滔天火浪,一如先前那边,突兀地消失无踪。
二人与景相天之间,只余起清风徐徐。
景相天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收起手,背在身后扫视迟露,暗自嘀咕:“怎么回事?”
他轻视景述行已久,怎么也想不到是他灭了他的火焰,只能认为是迟露深藏不漏。
“阁下究竟是谁?”他扬声问道。
没人理会他。
内心漫上强烈的不安,景相天还以为自己在警惕迟露,或是感受到对方无形的杀意。
“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迟露刚好转头,想和景相天对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蓦地看见前一秒还安然无恙的修士,下一秒如烟花般炸开。
并不是从内部爆裂开,而是宛如被无形大手挤压,如水果一样炸出汁水,只因挤压速度过快,血水飞溅得看上去像炸开一般。
整个过程在转眼之间发生,那个修士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就死得不能再死。
她猝然发出一声惊叫,止不住“啊”了一声,两腿一软,向后跌倒。
惊惧之下,迟露忘记自己和景述行的手还牢牢握在一起,她往后摔倒,牵连景述行也失去平衡,前倾着往地面上摔。
两个人于半空中松开手,姿势狼狈地摔在地上,迟露要更惨上一些,后脑勺直接撞向地面。
被碾得看不出形体的血花浆液失去控制,“噼里啪啦”往下跌落,清脆的雨点声后,地面出现了一副混乱不堪,无法言述的点墨画。
迟露耳畔传来极清楚的动静,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心,她还没来得及别过头干呕,那幅点墨画“刷”的一下,也不见了。
迟露听到一声喟叹,景述行轻轻吐出口浊气,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仿佛刚刚紧赶慢赶,终于补救了失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