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正双眼通红,狼狈地质问她:“你如此待我,是因为害怕我吗?你怕我杀了你吗?”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害你,你别……”
“停下。”
迟露忍无可忍,伸出手指,抵住景述行唇瓣:“我为什么要害怕?”
她的笑容平静如水:“是我先对你不敬,你想杀我只需一念之间,我绝逃不掉,也无妨防范。”
“反正我还会做更过分的事。”她小声嘟哝。若景述行赶在系统前面把她杀了,那她只能坦然接受,自己与父母一样寿元苦短的结局。
她目光上移,落定。
阵眼在眉心处。
景述行仿佛意识到迟露的想法,一把抓住她的手:“求你不要让他出来。”
“我想要答案,如果他出来了,一定会怯懦地回避,甚至不敢与你对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迟露弹出另一只手,又被景述行抓住。
他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哀求:“少宫主,你在乎过我吗?”
少女平静地注视着他:“抱歉,我听不懂。”
迟露将头抵在景述行眉心处,熟练地撕开世界里侧的入口。
一回生二回熟,她干脆用灵力凝成实体,放神识入内,自己仍留在外侧。
意识脱离的间隙,依稀感受到身侧有暖意擦过,只当是魔纹阵发作后,景述行变成孩童脾气在乱动,想着速去速回,并未理会。
她自然没看到那一双半展的双臂。
少年撑开手臂,如同轻拥连城白壁。
如果景述行还有理智,他会诘问自己此时的情感,克制住躁动的身体,守住规矩。
但他早已失去神智,半点不做思考,他搂住纤细带香的身体,贪婪地将身子埋进她的怀抱。
迟露于阵法里侧穿梭。
她原以为目光所见与上一次相同,可她往里走着,却看不见律令与经文。此前响在耳畔的,如雷般的怒吼,声音消泯,无处找寻。
迟露并不害怕景述行。
或是因为她被系统胁迫,加之她做过的那些事,早已不配害怕,又或是自然而然地,在和景述行的相处中,忽略掉了那份情绪。
相反,她对他满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