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焦尾长长的胡须微微颤抖着,再也不说一句话。
不管他再怎么偏爱柳梧,这次却已经没有办法再偏袒他了。
而柳梧的脸色比柳焦尾更难看。
在楚真真走向他的时候,他竟然哆嗦起来,抖着声音叫道:“她没有证据!是她无理,凭什么引语我!”
满室静寂,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随着楚真真步伐的逼近,柳梧越发慌乱。
他眼里含着惊恐的光,对着楚真真叫骂道:“贱女人沈臻,你敢动本公子一下试试——”
半空中,忽然有一道素白的光束直直击向柳梧。
柳梧的嘴一瞬间紧闭起来。他猛然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蠕动着嘴唇,鼻子里一股股地出着气,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堂中前所未有的沉静。这般沉静,比无人之时的安静更加迫人。
谁都知道,柳梧的禁语咒,是仙君出的手。
阮辽仍旧未抬一下眼,只将掌中的天演盘换了方位。
在这种情景下,这里还敢再有动作的人,就剩了一个楚真真。
楚真真望着柳梧恐慌的面色,不怎么客气地嗤笑一声,然后抬手按上柳梧的额头。
贴上柳梧额头的一瞬间,掌下的印记开始发热。
周而复始的热意盘桓在手下,使楚真真越发分明的回想起勾画印记时,手心寒凉的冷意。
柳梧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随即他的嘴大大张开,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而嘶哑的声音。
“砸我纸团的这个贱女人……就是她、就是她那天在盛光街,让本公子出丑,生生在街头站了两个时辰。”
“如今还敢用纸团砸我,好极。来了本公子的地儿……就别想全须全尾的走。”
“打不过又如何……这一根银毒针,够那杂种吃一壶的……”
“贱女人、贱女人竟然是化神……凭什么这种□□的废物,也能有化神修为?……”
“呃!”
柳梧的眼珠一凸,脸上的肌肉再次抽动起来。随即他弯下身,剧烈地呕吐起来。
他吐得很厉害,好像要把心肝肺腑都一齐吐出来,整个人边吐边抖动,情状十分骇人。
楚真真表情嫌弃地退后几步,伸手捂住鼻子。
他吐得太突然,刚刚差点儿吐她脚上了,还好她闪得快。
事已至此,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
柳焦尾脸色破败。
他脚步动了动,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来,深深弯下腰:“仙君,我这徒儿年幼骄纵,不晓人事,恳请您重重罚他……怎么罚都好,但可否开恩,勿要逐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