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阮辽就是了了之外,楚真真听到他说这个“奴”字就头大。她竖起手掌,说:“停,不要整天奴来奴去的,也不要什么都算。”
楚真真慢慢啜了口酒,辛辣酒液入喉,她神智也清醒许多。
少女半眯着眼,悠悠说道:“什么东西都靠算,你的人生还有一点意思吗?从出生到死亡,人生中发生的每件事都是确切的。活着就像走马观花,像在看一本早就看过的天书。”
了了抿唇不语。
楚真真继续说道:“说实话,如果你把我一辈子中发生的所有事都罗列出来,我还真的不敢看。”
“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早早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了了拿起桌上的酒壶,依着楚真真的模样,饮了一口。
他尝到嘴里的辛辣味道,面上没有表情,只是看向楚真真。
片刻后,了了很轻地咳了一声。
楚真真瞧着了了脸颊微红的模样,笑道:“喝不了酒,还学人喝酒做什么。”
她勾着唇,压低声音道:“了了,你神通广大,什么都算到,活得很辛苦吧。”
不知为何,分明是一个人,楚真真却觉得在面对了了时,说话恣意许多。
了了低眸,似乎很认真的思索起来。片刻,他道:“很辛苦。”
“小姐怜我。”
楚真真饮尽壶中最后一滴酒,闻言,叹了口气。
她望向了了,道:“那么,这一路上,便都不要算吧。”
“和我一起过过寻常修士的日子。”
了了道:“好。”
喝完酒,尹枕流的玉简消息也回复了。楚真真看了眼玉简,很快带着了了赶过去。
尹枕流给楚真真的方位是城中的青云客栈。
楚真真看着手中的玉简,丝毫没有不该叨扰他人的自觉,只是啧啧两声,道:“我小师弟都带道侣去客栈了,唉,终究是长大了。”
了了问:“小姐也要和奴外宿吗?”
他声音清冷,神色平静,仿佛说出来之前在心中练习过千万遍。
楚真真觉得头疼。她吸一口气,很耐心地和了了强调:“了了,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我要外宿,也不会别人同宿一间房。”
了了眉眼低敛:“奴知道。奴与小姐,本就生分。”
楚真真觉得他太非黑即白。不做亲密之事,便是生分?
青云客栈位于华光河的城中心,离天玄门并不远,不消多时,楚真真与阮辽便已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