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分生疏的场合,有这么一个热情健谈的人,倒是让原本尴尬的气氛有了缓和。
戚岁宁抿着唇忍笑,一双眼睛弯弯的,看着谢嘉树的方向。
祁聿礼观察着女孩的一颦一笑,突然就原谅了谢嘉树这个小疯子。
又有什么要紧的?
戚岁宁开心,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而谢嘉树见戚岁宁不说话,不死心地追问:“说真的啊!你看看我呗!”
“这真的不行,”戚岁宁轻咳了声,一脸的义正严辞,倒是有些好笑,她说:“我现在和祁聿礼已经有婚约了,你这话说的太晚,没机会了。”
大家都听得出是玩笑,所以笑起来。
包厢的门被推开,有经理模样的人领着一排服务生陆陆续续走进来。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装点的精致考究的食材,依次放在桌上。
“都别客气,多尝尝,这些都是我和嘉树下午的时候钓来的。”梁闻衍豪迈的一挥手,之后嫌弃的看了谢嘉树一眼:“这小子第一次钓鱼,弄掉了我好几根鱼竿。”
“区区几根鱼竿而已!”谢嘉树一挥手,朗声道:“咱们这什么关系啊!你和我计较就不合理了。”
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这臭小子!刚回国你就给我找不痛快!你丫的还是死外面吧!”梁闻衍真是忍无可忍,瞪了谢嘉树一眼,脸上的嫌弃不能更明显。
只有祁聿礼神态自若,在闹哄哄的吵闹中,眼疾手快的将筷子伸向了正中间的清蒸鱼,鱼肚子上最白最软的肉,被他夹到了戚岁宁的碗里。
他说:“别理他们,我们先吃饭。”
戚岁宁听着他口中的‘我们’,只觉得分外的动听了些。
之后的时间里,四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还算是温馨。
本是夏季最焦灼沉闷的日子,吃着生腌的海货,柠檬和水果清甜的香气在口腔中弥漫开,倒是轻而易举的消除了许多沉闷。
“祁聿礼,你这个人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讨人嫌!”谢嘉树吃了一口饱满多汁的熟醉虾,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还不忘记挖苦:“你是当我死外面了吧?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就真的没打算知会我?”
戚岁宁本来在吃饭的,听着谢嘉树这么一说,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她到底该不该说?
她和祁聿礼其实是假订婚。
可是这些话,总归好像不该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
戚岁宁脸色有点红,看着祁聿礼,带着点问询的意思。
祁聿礼这个人一贯的善解人意,可是这一刻,他好像是没有看懂戚岁宁眼眸中的深意,从容不迫地说:“订婚宴还在准备,有了具体的时间会通知你。”
戚岁宁眨了眨眼,迟钝缓慢的消化着这句话中信息量。
祁顾两家的门第高不可攀,戚岁宁从未想过假戏真做。
可是此时此刻,在祁聿礼最好的朋友面前,这个假戏好像有了真做的可能。
戚岁宁听见祁聿礼说:“岁岁喜欢秋天吗?我们秋天举行订婚宴,好不好?”
不是那种很认真的语调,轻慢温淡的,润雅中带着几分打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