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电话这边崩溃地嘶吼,她说:“郑同修你别当我傻,你一直在替他打掩护,他钱包里有安全套,他在家从不用,那是用在哪?”
池明远听着电话害怕的躲在沙发后面,他不知道安全套是什么,他玩爸爸钱包的时候在里面发现的安全套,那时他还不懂,以为是口香糖,拆开正玩着被妈妈发现,怀疑的种子就在那时种下。
妈妈歇斯底里地叫着:“还有,上次我去酒店堵他,我都在房间垃圾桶看到安全套了,你却跟我说他一个人,房间弄错了,那是你的房间,还有跨年那次,那次跟他在车里的是谁?为什么车后座会有痕迹?那味道那么重你真当我闻不出来吗?我每次都要抓到他把柄都被你打掩护破坏,你安的什么心呐?”
当时的池明远被哥哥抱在怀里,哥哥安慰他:“别怕,没事的,哥哥保护你,爸爸明天就会回来。”
那晚雨下的很大很大,大到门口水像小河淌似的,闪电一阵接一阵,妈妈好像病了,一直生着病,她失控的抓着车钥匙往外跑,哥哥不放心跟着上了妈妈的车,池明远趴在客厅窗户往外看,看着车尾灯消失在雨幕,那晚还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睡觉,只记得第二天雨停了,舅舅来接他,他们一起去一个一进去浑身发冷的地方,哥哥小小的身体被放在一张床上,盖着白布,他上前想拉哥哥小手,想叫哥哥别装睡快点起来陪他玩,可是舅舅不让,只让他看着不让他摸。
有人进去帮哥哥换衣服,哥哥最喜欢的篮色睡衣染成墨色,长大后池明远才知道那是血。
作者有话说:
许小川:替我点一首《最佳损友》
第15章你玩阴的
池渊是跟郑同修一起赶过来的,池渊一来先被舅舅打了一顿,郑同修哭得比池渊还大声,再后来舅舅去查那晚池渊住的酒店,证实那晚确实没有其他女性一同入住,也查了以往入住史,证实池渊从来没找过其他女人。
但妈妈不信,妈妈本来就有严重的产后抑郁症,这件事后精神失常只能住在疗养院靠药物控制,没人相信她的话,大家只会觉得她过度敏感。
池渊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天天守在幼儿园门口等池明远,那时外婆可怜池明远将他接到北京,此后与池渊变成一年见一到两次,倒是郑同修经常出现在他面前,生日送礼物,毕业送礼物,每个重大节日郑都会出现。
池明远那时还小,根本不懂,一直以为是池渊跟妈妈吵架妈妈才会生气的跑出去,才会出车祸,哥哥才会离开,他一直恨池渊,从小恨到大,大了知道的多了,又恨他对妈妈太冷漠,要不是他的冷漠妈妈也不会产后抑郁。
越长大池明远对池渊的恨意越深,同时连带着对郑同修的怨气也越来越深。
林槐只是听着,全程不插话,他不喜欢讨论不在场的人,侧目,坐旁边的池明远像是突然变了个人,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接,许小川还在被人劝酒,两人看起来都已接近醉的边缘。
一直喝到餐厅打烊,除林槐其他人都喝得七七八八,有朋友接的被朋友接走,没有朋友接的三三两两打的离开,最后只剩林槐、池明远和许小川。
许小川去买单,林槐和池明远站在门口等。
林槐将一个礼物盒递给池明远:“生日礼物,帮我转交给许工,谢了。”
长形的礼品盒,池明远接过,挑眉,“你知道今天是他生日?”
“知道,他朋友圈有发。”
“所以你中午出去是去买礼物?”
许小川兴冲冲地跑出来,“林槐呢?”
池明远将盒子递给他:“走了,这是他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怎么不帮我拦住他,我还想送他回家呢。”
“我看你是彻底没戏,林槐是个聪明人,你请吃饭他赠礼物就是不想跟你继续拉扯什么‘我还欠你一顿饭’这种人情世故,他八成是看穿你心思,连礼物都不想当面交给你,死心吧,兄弟,换个人喜欢吧。”
许小川瞪他:“他不肯当面给我礼物,那是因为别人都没准备礼物他怕拿出来其他人尴尬,我只喜欢他,没得换,也不想换。”
池明远“啧”一声,从裤子口袋掏出另一个盒子:“‘别人’不包括我,你的礼物,拿着。”
许小川跟池明远熟到能在一个隔间冲澡又还不尴尬的程度,自然而然的在他面前拆起礼物,两份拆开,都是钢笔。
“钢笔?你跟林槐约好去买的?”
池明远倒不奇怪:“送男人的礼物就那几样,钱包领带等你喜欢的人送你吧,只有钢笔是送礼都送的万能公式。”
“行吧,都好,对了,我不在公司你要帮忙照看林槐,我会回来看他。”
林槐到家时于凤芝还没睡,她年纪大了,开始戴老花镜了,那本被她翻烂的帐本摊在桌上,见林槐回来,扶了扶眼镜,“厨房有饼,给你留的。”
“吃过了,妈,怎么还不睡?”
于凤芝叹气:“这月又没赚到几个钱,电费,水费,房租,还债,没剩几百了,还想存点钱给你们三个娶媳妇用,也不知道我死之前能不能存到。”
“我们不用你操心,你不用那么辛苦。”
“倒是辛苦你了,别的孩子高中都还在喊妈妈我要吃饭,你初中就开始跟着我摆摊,后来开店了你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学人修电脑,大学学费全是你赚的,毕业又忙着赚你两个弟弟的学费,好在家里的债还得七七八八了,唉,这辈子被这些债压得我胸口像是有块大石头,终于能慢慢喘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