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齐招了招手,命随从抬上一箱箱厚礼。
苏晴仪容端庄地向苏氏夫妇福了福身,脸上挂着娴静柔和的笑意,“父亲母亲安好。女儿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连齐向苏行江拱了拱手,紧跟着说了一句祝词:“小婿祝岳父大人松柏常青,身体康健。”
“多谢王爷与王妃娘娘吉言,微臣不胜感激。”苏行江喜上眉梢,连忙向旁边让了一步,对苏晴和连齐做了个请的手势,“稍后开宴,请王爷与王妃娘娘上座。”
连齐站着未动,态度谦恭:“岳父大人先请。”
苏行江不好推辞,绷直腰杆走在前头。女婿是身份尊贵的七王爷,陛下器重的爱子,他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王爷和陛下面子。
经过苏二小姐苏晚霞身边的时候,苏晚霞颊边带笑,向连齐和苏晴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晚霞见过姐夫、长姐。长姐许久未回家中,妹妹很是想念你呢。”
来苏府之前,芷兰给她做过功课,这个苏二小姐是侧室方氏所出,平时总爱装作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样子,实际上她心胸狭隘一肚子坏水,有事没事喜欢和苏晴晚作比较,搬弄是非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不怎么好,苏晴也没必要和苏晚霞虚情假意地寒暄客套,只是做做样子叫了一声“妹妹”,便随着连齐进了厅堂。
无双在车上睡着了,此时还没醒,顾氏命自己的贴身嬷嬷把她抱进侧厅里照看,苏晴的丫鬟芳萍也跟着一道去了。
入座后,苏晴端起茶杯,微笑道:“父亲,母亲,女儿有件要事要同你们说,我认了芷兰为义妹,王爷也同意了。”
顾氏闻言,笑吟吟地吩咐下人添上椅子和碗筷,招呼芷兰入座,“这是好事。芷兰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伺候周到,尽心尽力,人也乖巧伶俐,我也挺喜欢的。”
苏行江颔首道:“以后芷兰就是苏府的三小姐,苏府上下都不可怠慢。”
芷兰面色略微惊惶,连连摆手道:“奴婢出身卑微,怎能与老爷夫人和王爷王妃娘娘同席呢?”
“你现在是苏府的三小姐了,跟我们一道吃饭名正言顺。”苏晴扯了扯芷兰的袖角,“快坐下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是。”芷兰顶着一张大红脸,在苏晴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坐在对面的苏晚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芷兰不过是个庄稼汉的女儿,低贱到泥土里,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苏府的三小姐,可以和她苏二小姐平起平坐,野鸡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凭什么?
苏晚霞越想越来气,目光稍稍偏移,她看到长姐穿着繁复精美的华衫,绮罗珠履,美艳又贵气,而且长姐的肤色细腻红润,身材也曼妙有致,似乎跟以前没有多大差别。
她心里暗暗嘀咕,不是说女人生过孩子都会老十岁,变成黄脸婆吗?怎么到了长姐这里,就不一样了?
她留心观察,发现王爷时不时地低头聆听长姐说话,举著为长姐夹菜,如此温柔小意,完全跟以前的冷面王爷大相径庭。
苏晚霞又气又妒,长姐的命怎么这么好呢,她怎么没摊上这么个英俊体贴的男人!
苏行江举杯:“敝府简陋,招呼不周,还望王爷海涵。”
“岳父大人哪里的话,请。”连齐与苏行江碰杯,一饮而尽。
翁婿把酒言欢,气氛融洽。
直到席宴结束,连齐喝了不少酒,有点上头,苏行江安排了上等厢房,供连齐休息。
顾氏许久没见女儿,要与苏晴说些体己话,分开前,苏晴以手掩口,低声对连齐道:“堤防点那个苏晚霞,她看你的眼神不大对。”
女人是否想勾引男人,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
连齐挑眉,诧异了一瞬,随即嗯声道:“我知道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挺准的。连齐还没跨进厢房的院门,就碰到了苏晚霞。
苏晚霞穿着一身樱桃红绣花蝶齐胸襦裙,头上梳着垂挂髻,发间只簪着碧玺珠花,活波俏丽,花儿一般的容貌,柳条儿一般的身段,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她两手捏着绢帕,踟蹰着上前,嘴角抿着笑意,三分娇羞七分妍丽,她向连齐矜持地福了福身子,“姐夫,我看你喝了不少酒,需要妹妹给你端一碗醒酒汤来吗?”
连齐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用。”
苏晚霞往前一步,坚持道:“不喝醒酒汤,睡着会不舒服的。厨房离这里不远,妹妹这就给姐夫端一碗来。”
王爷英姿无双,容颜绝世似皎皎朗月,弯唇而笑的时候如雪后初霁,把她之前相看的那些男子都比成了歪瓜裂枣。
哪怕不苟言笑,也有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劲儿,却让人更加想要靠近。
连齐连一个冷淡的眼神都懒得吝惜给她,不耐烦道:“本王说了不用。”
苏晚霞心里怀着浅淡的希冀,扬起粉脸看向连齐,眼波盈盈,“妹妹一片好心,关心姐夫的身体,姐夫您怎么不懂呢?”
连齐的语气染上愠怒,“既然知道我是你姐夫,就应该保持距离。”
苏晚霞眼圈红红,像个柔弱受惊的小白兔,她仰望着连齐,喃喃道:“妹妹只是想关心姐夫,姐夫您想哪儿去了?我只是不想看你难受,才想着给你端醒酒汤的,姐夫真的是错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