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橘猫,整日无所事事,而我有个小主人就在长安玄都观里当道士,所以吃喝自是不用愁,日子过的是相当舒坦。
而道观旁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墙角处有个洞口,就是我为了方便进出挖的。怕被发现又专门去找了些杂物,和不要的破烂箩筐来遮掩。
其实道观里是不许养猫的,但也没有明文规定,有时候碰巧看见猫的身影也只当哪儿来的野猫,道观的其他弟子也不会太在意。
而且小道士的住所又偏,处道观的西北角,又是一个人住。看中这一点,我才敢在小道士的院落里挖墙洞的。
不过说起来小道士为什么一个人住,我就不太明白。
开始的猜测是被其他人孤立了。可有一次玄都观对外宣讲道法,看其他人对他也不像那般,连玄都观掌观对他称赞有佳,说他悟道通透,给予厚望。
也想过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隐疾?但我和他朝夕相处也没发现体弱虚寒,病疾重伤什么的。而他每日晨起便是打坐养性,建体强身。饮食也是素食清淡为主,夜晚宵禁便已入榻而眠,作息非常规律没什么毛病,身体自是不会差,所以这事就让我挺费解的。
……
今日小道士被师兄弟给叫去,似有急事的样子,反正没在屋中,我自己也闲来无趣便又溜出道观,想晚些时分在归。
出了玄都观后往下走,在永达坊有一家食摊铺。摊铺是一对夫妻开的,却只开上午。
他们家的早点做的很好吃,每天老早就有人排队来买。用的肉馅是先抄过的,肥瘦比例很讲究,吃下去不会太咽,也不会一口咬下去就散掉碎成了渣。真真肥而不腻,入口软绵,反正真材实料。
因为生意太好,夫妻俩操持不过,也就请了一两个伙计帮忙。每次我打那儿过,店家都要给投些吃食,这不我又到他家去蹭吃蹭喝了。
“哟,又来啦。”店家看到我褥看到熟客般招呼,而正在炊板上擀面的正是老板,大约四十来岁脸上总笑呵呵的,他眯着眼睛对我笑道:“这还有碗小面留给你的。”
伙计拿了个小碗把面给我端来,那伙计似有些嫌弃把碗放在地上,瞪了几眼我才又去干活了,我也不与他计较,反正吃完就走。
这儿毕竟是长安,一个小食摊铺来这儿吃饭的人确是很多,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各地的人都有。就拿我正前方那桌的人来说,说的话语我就听不太懂……
李亦行叫了一碗面食坐下吃,这个吃饭的地方人还多,打挤得很也只有跟别人拼桌吃才有位置。他旁边正坐了一位大约二十左右的书生公子,他也在等吃食端上,见他俩同桌一道书生便对他颔额示礼,李亦行也颔首还之。
“客官请慢用。”伙计盛着热气腾腾的热面端了上来,因为李亦行和书生一桌所以他俩吃食也就一并端了过来。
李亦行搅拌着碗中热面,调料在最下自是要搅匀,然后他尝了一筷子皱了皱眉,然后又搅拌了几下吃了一口,味道还是没对。
李亦行起身打算再去添点作料,他端起那碗面走到掌厨正在捞面的老板娘面前,“这面差点味道,在加点盐喃。”
老板娘接过李亦行手里那碗面,不知他口味轻重,便问道:“加多少?”
李亦行:“加滴得儿。”
老板娘:“???”她懵了,停下拿勺加盐的手,“这……‘滴得儿’是多少?”
李亦行也一愣,这‘滴得儿’对他家乡来说也是一个量词,可若是这边官话又该是多少?
“这滴得儿就……就是眼屎巴巴儿。”李亦行就超着那口椒盐话乱整(就说着那口别扭话乱说)。
“???”
怎么还跟眼屎扯上了关系?
李亦行扶额又拿回那碗面来:“还是我自己来加吧。”
多加了些盐味道便好多了,李亦行端着面回到原处坐下吃面。一旁的书生看了他一眼,不由好奇问道:“这位壮士听口音,似是南方那边的?”
李亦行瞅了他一眼,埋头吃了几口面才点了点头,“巴蜀人也。”
听到巴蜀那书生似来了兴致,他往李亦行身旁湊了湊,“我觉得你们的话讲起来真的很好听,还有你们的风土人情也亦是有趣。”
李亦行边听着书生讲着边快速吞咽着碗中热面,他还要赶去玄都观,所以有些赶时间也就大致听书生说话内容。他停了片刻,礼貌回应道:“你若觉得感兴趣真可去看看,若是夏冬季就别去,夏季热得人像处在闷锅,冬季湿冷冻得人骨头疼。”说完便低头继续吃去。
书生笑道:“我正要南下,若路经蜀地定去看看。说来壮士因何来长安?”
“寻人。”
书生收敛了笑容,竟想到自身事满脸踌躇,他叹道:“我也正是要去寻人。”也不知那个似一直在等待他回去那个人在哪里?
李亦行刨下最后几口,满足的打了个到个饱嗝。书生见他吃完该是要离去了,便急忙拉着他道:“你我相识有缘,不知壮士贵姓?”
李亦行起身拱手而道:“免贵,姓李,亦行。”
书生也站起身来,自报家门:“在下顾蓝润,长安人士。那……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李亦行把面钱放在桌上,提醒伙计记得收,便转身匆匆离去。
没走两步李亦行就停了下来,怎么感觉哪里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