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劲哄着,不停地道歉,但姜弥的眼泪就是越来越多,像天空破了道口子,大雨倾盆。
“周郁汀——怎么办呀,呜呜……怎么办……我好像要食言了,我不能和你异地恋,也不能和你考同一所大学了呜呜……怎么办,我妈妈不听,我解释不清了……”
她恨不得多长几张嘴,但又感觉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憋了两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周郁汀浑身闷疼,喉咙艰涩几乎要发不出声,“不怪你,不怪你,没事的,你食言也没关系……”
任何安慰的话,都不如一个切切实实的拥抱。
他知道应该冷静,但克制不住,干脆长臂一揽将人抱进怀里,温热的掌心拍着她的脊背。
两颗年轻的心碰撞,一样火热,一样的律动节奏。
很长时间里,都只是徒劳地将彼此拥抱得更紧一些,仿佛这样,就能嵌进彼此的血肉里,再无分离。
姜弥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太难受了。
她哭的肩膀抽动,泣不成声,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以往遇到解不出来的数学题,她可以死磕到底,但显然人生比数学题难多了。
他们才十八岁,能怎么办?思来想去,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天空滴答滴答,雨点落下,又开始下雨了。
酒店大堂里有人咒骂,糟糕的天气。也有小孩穿着红色的雨靴,在花园里踩水坑玩,人来人往,告别是一件寻常的事,但她从来就不擅长。
周郁汀拉着姜弥回到大堂,两人沉默着,最终他问:“你妈妈在哪?带我去见见她?”
“你……你说什么?”姜弥猛地抬头。
周郁汀好似又恢复了那副散漫的样子,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带我去见见你妈妈,我有话想和她说。”
这是个疯狂的决定。
恰好此时,一道冰冷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正好,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不知什么时候,章婧出现在酒店一楼,她换了一条印花长裙,气势稍减,眉眼却依旧凌厉。
周郁汀看着她,微微点头,态度不卑不亢,“好。”
章婧:“去五层会议室。”
说罢,她先走一步,周郁汀作势要跟上。
姜弥已经快要吓死了,她紧紧拉着周郁汀,小声:“别去——周郁汀,我妈妈说话很难听,你不要去。”
“没事,我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周郁汀一点一点把她的手掰开,安抚说:“别怕。”
只要他们想在一起,迟早有这一天。
到了五层会议室门口,姜弥当然不被准许进入。周郁汀关了门,她在走廊上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漫长得好像过了365天,两个小时候后,周郁汀出来了,拖着缓慢的步子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