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自家女儿被休回来,戎老二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他皱着眉摆了摆手,示意戎春花不要再说话,拿着自己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看向正跪在地上准备拜自己的戎大壮和余珠,催促道:“你俩也别婆婆妈妈了,抓紧拜完堂,咱们就去吃饭。”
说起吃饭,余珠美艳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满意,虽然她之前在村里没有什么好名声,但总归是好人家的女儿。
按照常理,成亲这等人生大事,怎么说也应该宴请家中的亲人吃吃酒,这戎老二家倒是厉害,只安排了一辆驴车把自己接了过来,竟连一桌酒席都没摆,合着就是看不上自己,他们当真以为自己能看上他们家啊,若不是她有了戎大壮的孩子,她还真不稀罕嫁到他家!
李秀荷仿佛看出了余珠的不满,在余珠和戎大壮拜完堂后,从椅子上起身,来到余珠面前,伸出手按住余珠的肩膀,制止余珠从地上起来,目光阴测测的在余珠身上来回逡巡着,只听她冷冰冰说道:“余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那个村花啊?如若不是你爹娘拿告官压我们,谁愿意娶你啊?而且我告诉你,我家的银钱都被你爹娘要去了,没有银钱开酒席也没有银钱供着你,吃完饭就赶紧给我干活儿,听见没!”
“嗯,听见了。”余珠委屈的抹起了眼泪,却发现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就连昔日的好友戎春花也不再搭理自己。
李秀荷还欲说话,那头戎老二听不下去了,他拄着拐棍儿走上前,劝说道:“行了,今天怎么说也是喜庆的日子,少说两句。”
“当家的!”李秀荷喊了一声,旋即瞪了一眼余珠,对着戎老二发起了牢骚,“我也想少说两句,可这一件接着一件的烂事,我不说就要憋死了,先前咱们家的地没了,咱们靠春花过了两天好日子,如今因为这个贱人,咱们春花都被休了,咱们以后还靠着谁吃饭?不仅如此现在还官府还收起了税子,没有粮食交,咱们可就要交银钱的!”
“那就交银钱,咱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戎老二似乎有些厌倦了李秀荷的大吼大叫,他也懒得再管余珠和戎大壮的烂事,他无奈的挥挥手,拄着拐棍直接离开了堂屋。
戎大壮担心李秀荷拿他和余珠撒气,拉着余珠进了里屋不再出来,堂屋里仅剩下不停啜泣的李秀荷,还有不知在思虑什么的戎春花。
官府收粮食要一个村一个村的收,轮到灵犀村还要等一段时间,戎耀和苏糯则一如往常那般经营着自家杂货铺。
这一日,戎耀帮戎三叔他们完成了秋收,带着之前托戎三婶纺的羊绒线回了铺子,惹得大家一阵惊奇。
“阿耀哥,这羊绒线比棉线要粗好多啊,能织出棉布来嘛?”苏糯伸出手指戳了戳桌上那两团奶白色的毛线团。
苏青兰在那头摇摇头,“应该不是用来织布的,儿婿这东西到底能干什么用?”
“咱们这马上就要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想用它们来织一些抗寒的物件。”戎耀看着桌上的毛线团,暗暗觉得这两团羊绒线,还是不够用的。
苏糯见戎耀不说话,疑惑的眨眨眼睛,复又说道:“那咱们该怎么织?”
“这个等咱们纺够了羊绒线,我就会示范给你们看。”戎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好在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其实,戎耀他还是有一些犯愁自己的手艺,他儿时住在祖母家里的时候,经常能看见祖母和其他老太太一起边开茶话会编织毛衣,耳濡目染下他算是学会了如何编织毛衣,但一上手却总是那么不尽人意,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去想织毛衣这件事。
可如今他又用到了这个手艺,他还是有些为难的,只能等自己多纺出几团羊绒线,把手艺交给家里人吧,他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应该都比他心灵手巧。
说起纺羊绒线,首先是要处理好羊绒,舒鲁他们从草原带过来的羊绒,都是经过草原朋友精心处理好的,羊绒上面的杂质和粗毛全部都被挑出干净,只要洗一洗梳好羊绒,就可以进行纺线。
上一次戎耀拿给戎三婶他们家的羊绒,就是经过自己在家清洗好的羊绒,如今他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做起来也很是得心应手。
挑好的羊绒放在热水里浸泡,用肥皂清洗,主要是来为羊绒脱脂,去除异味,方便以后的纺线以及后续加工。
清洗好的羊绒,放在屋里自然阴干,随后再用毛梳将其梳好即可,大家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儿婿,剩下就是纺线了吧,这个我在亲家那学会了,我就能做,你们就不用跟着忙了。”苏青兰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如今她比刚来的时候热情很多,与大家一样都很喜欢这种靠自己双手赚钱的生活。
戎耀与苏糯交换一个眼神,随即就劝说道:“娘亲,这么多羊绒,哪能让你一个人干,等我明天买一个纺车,咱们一起纺线。”
“哎,你就好好照顾我儿子就成了,这活儿我都能包了。”苏青兰冲着苏糯眨眨眼,心想她这个做丈母娘的是不是很够意思。
而刚吃完蜜饯的苏糯,也跟着自家娘亲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写满了“娘亲,你真够意思!”
戎耀不太懂这娘俩的眼神交流,正准备说话,就听到门外吴斯爽朗的笑声,紧接着吴斯就进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