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啊……”他干巴巴说了一句。
祁濯抿着嘴,努力压制火气:“你先去床上待着。”
“不行。”郁子尧揪着手底下的长毛地毯,“听不见了。”
“听不见了?”
“嗯……要听火车。”郁子尧迷迷糊糊答完,又像是忽然清醒,面对着祁濯闭紧嘴巴不再说一个字。
祁濯耐心有限,见他不说话,直接伸手将他捞上了床。男孩的体重真的很轻,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又或许是这阵子录节目没怎么好好吃饭,祁濯几乎没花太大力气就将郁子尧掂在臂膀里,随后连人带被子一起扔上了床。
“干嘛要管我?”郁子尧半倚在床上,眼神清醒,“放任我烧死不就好了,反正脚也瘸掉,你要让我参加节目的计划泡汤了。”他挑衅式的对着祁濯笑了笑,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男人的训斥。
祁濯从上而下俯视着他,斟酌了一会,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里面的暴躁因子,他俯下身,捏住郁子尧的下巴,一字一顿告诉他:“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睡在地上,以后就滚去我屋里,我让你睡个够。”
“你让我睡个够?”
郁子尧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发烧烧坏了脑袋,大晚上就想对着祁濯没事找事。明明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服个软,紧接着卖个惨,将事情糊弄过去,说不准祁濯还能看在他今天受伤的份儿上准了他退出节目。
但郁子尧就是不想这么做。
外面的暴雨还在下,他单腿蹦着到祁濯的主卧,就地一躺,四肢大张,那副得逞的表情看着祁濯分外惹人恼火。
祁濯拿了药上来发现郁子尧房间没人,扭头去他主卧一眼就看见在地毯上四仰八叉的男孩。
他能抬起郁子尧一次,就能抬起他第二次。
手底下没有收力直接将他扔在了主卧的床上:“找死是不是?”他捏着郁子尧的嘴巴用手指将药丸怼了进去,随后,一个冰凉的杯口就抵在了郁子尧嘴边。
“喝。”祁濯沉着脸,手臂仿佛是一块铁,郁子尧想推都推不动。
“喝你妈x!”郁子尧的情绪来得突然,他一挥手将祁濯手里的玻璃杯打翻,万幸杯子没有掉在地上,但是却滚落在床单上,温热的水洒了一床。
“为什么要假惺惺的对我好?!”郁子尧叫着。
祁濯一步接一步的退让成了他的心理负担,那种感觉就像是不停被羽毛搔刮着心脏,本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放纵自己,等待波浪将他垃圾一样的人生吞噬,但祁濯这个男人偏要一次又一次将他捞上岸。
如果没有这个男人莫名的关心和偶尔的善意,或许他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让别人失望了吧。
反正一直也没人在乎他,他的好或者坏,都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般寂静待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