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织皱眉:“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宋景和笑的意味深长。
撞到他眼里的那一抹复杂神色,沈兰织猛地回头,果然看到了屋里的窗户开了一半,林娇娇这会子是该崩溃了。
半是恶心半是愤怒。
她不提自己欺骗沈兰织的事情,从屋里提着裙摆冲出来,这茫茫雪地里险些还摔了一跤,气喘吁吁地甩了一巴掌过去。
沈兰织捏着她的手,只觉是个麻烦。
“你别被他骗了,我怎会对亲子如此?稳婆替你接生,孩子生下来便死了我也心疼。那些日子我日日素斋,你怎会看不见!”
林娇娇哭的眼睛发红,被他这一句话弄得迟疑了。
宋景和在后悠悠笑道:“你不会做生意的,惯会哄骗女人。林姑娘的孩子是如何来的,姑娘自己清楚。像沈兰织这样度量小的男人,如何能容忍呢?”
他拍拍掌,将地上的残肢提到林娇娇脚边:“还请姑娘节哀顺变。”
地上的残肢腐烂地露出一些白骨,还有的叫野兽啃咬过,难看出完整的样子来。她吸了口气,忍不住还是干呕。
“你不是人!”她哭着哭着跌坐在地上,无措起来。
他敢骗她,日后要是不喜欢她了岂不是要杀她?这般残忍对待她的第一个孩儿,林娇娇害怕的紧,先前的怒也没散去,这般复杂情绪之下干呕出一口血来。
地上染红,味道混杂在一起,格外的恶心。
宋景和叹了口气,这才慢条斯理抽刀。刀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他清隽雅正的面容,任谁看也不像会杀人,可偏偏他就杀了林娇娇。
沈兰织动作快,见他过来了反手便将边上干吐的林娇娇捉来挡刀。
大抵从未有离死那么近,思绪冷静之余现出一丝的绝望,被他的戾气压迫着,沈兰织无奈笑他:“我弄十安,你弄我,跟个疯狗一样。你若杀了我,这日后荣华富贵路可要仔细走了。”
沈兰织:“主人最怕一条不听话的狗。”
这样暗示他,下一秒那握笔的右手便断了。
地上温热的血融化了雪,宋景和这时舒服了,刀尖抬起沈兰织的下巴,轻描淡写问道:“痛吗?”
地上影子凌乱,蓦地,沈老板往后一倒。
……
晚上宋景和从外面带了一点北都的栗子、米糕、糖果,买了一盒新的绢花、头花。入府深夜,从长公主那儿回来浑身上下都沾了灰,白衣裳夜色下灰不溜秋的,站在廊檐边的台阶附近他把东西放下来。
吸了口凉气,重新理了理衣裳。
走到屋子里,今晚上烧了地龙,跟昨儿比要温暖多了。宁寻应该来过,小几上有一碗药,如今只剩一点儿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