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一夜过去,两人多多少少也算是共患难了,本着如此深厚的革命友谊,她少不得要护着他一点,就当全了“拉跑之情”昨晚的拉跑之情,所以她并不担心有人追来。
只要一有追兵现身,她就给他贴上隐身符和轻羽符,给自己贴张神行符,扛着他往宁京城飞奔,符箓失效前应该能赶到城里。至于之后如何,那就不干她的事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所以方立安一路优哉游哉跟在公鸭嗓子身后,跟踏青一样。
公鸭嗓子虽然奇怪这个小娘子为什么不害怕,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因为问了岂不是泄露了自己紧张害怕的事实。所以他佯装镇定,待寻到一处干涸的沟壑,两人便躲了进去。
好容易能平静地喘口气,方立安立马煞风景道:“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与你一同躲在这里怕是多有不便,可否容我先走一步?”
公鸭嗓子听她说要先行离开,下意识反驳道:“不可!”
“有何不可?”方立安挑眉,她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外面此时……还不安全。”公鸭嗓子心虚道。
“我只要不与公子出现在一处,就不会不安全。他们追的是你,不是我。”方立安明晃晃道。
公鸭嗓子看着眼前面带戏谑的小娘子,心中一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下意识里不想让她离开,口不择言道:“我摸了你的屁股,你还想去哪儿?!”
方立安原想着不跟他计较这事,毕竟是无心之失,谁还能把这起子小事放在心上不成。偏偏他这时候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提出来,不是没眼色是什么?好啊,你既然要提昨晚的事,那咱们新仇旧怨一并算。
公鸭嗓子见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时间汗毛耸立,转念一想,他怎么能怕一个比他还矮上两个头的小娘子,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给自己打气。
“哟!摸屁股怎么了?摸了屁股我就得听你了?”方立安不怀好意地瞄了瞄他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调笑道,“毛长齐了?”
公鸭嗓子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瞬间爆红,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娘子调戏了,他结结巴巴道:“你……你……”
方立安笑眯眯地接道:“我?我?我怎么了?”
不仅被调戏了,还被调笑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公鸭嗓子只觉得自己差点要被这口气憋死,眼一闭心一横,道:“你无耻!你不知羞耻!”
“哟!我无耻?我不知羞耻?”方立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不无耻?你知羞耻吗?”
“我当然……”公鸭嗓子刚要肯定,便明白过来,这小娘子是在嘲讽自己说摸她屁股的事情。
可这能一样吗?
她被自己摸了屁股是事实啊,他愿意负这个责任,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要他一走了之,对她不闻不问才是对的?宁京城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想嫁给自己,她究竟知不知道?不过也是,他到现在也没向这小娘子表明身份,莫非她是怪自己对她有所隐瞒,不够坦诚?
他心下沉吟,收敛了面上的怒气,虚整衣衫,然后彬彬有礼道:“在下秦文晔,乃大周皇五子,先前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态度谦和有礼,语气不乏骄矜。
方立安:皇五子啊,来头很大呢,自己昨天确实隐隐约约听到他的属下叫了声“殿下”,想来是皇子无疑了。看样子,朝中并不太平,只是不知道老皇帝的儿子有没有康熙多,会不会上演一番九龙夺嫡。
秦文晔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自己的身份震慑到了,感觉意料之中的同时,心中闪过一丝不屑,原以为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没想到也是趋炎附势之徒。
如此一来,说气话便不再像之前那样客气,架子端得十足:“你为何不说话?”
方立安没有意识到他语气的改变,回过神来,开玩笑道:“你是皇子,自己的婚事想来做不得主,看样子是想纳我做小妾喽?”
秦文晔以为她已经开始盘算进府之事,心下不免有些后悔,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自己说过的话跪着也要做到,便只好硬着头皮道:“你若是想,那必定是可以的。”
“哎哟!那我岂不是要跪着谢恩?”方立安怪声怪气道。
秦文晔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屑,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别扭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当小妾还妄想上玉碟?还是她真的看不上自己?语气中带着自己未曾察觉到的犹疑。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摸了一把我的屁股就要我去给你当小妾,我多亏啊?”方立安往墙上一靠,双手抱胸,吊儿郎当道,“不如这样,你给我摸一把你的屁股,咱们两清。或者……你让我摸两把,然后我纳你当小的,如何?”
秦文晔这回是真的被她的大逆不道之言震惊到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如此放荡不羁的女子,她家长辈究竟是如何教导她的,竟敢让皇子给她做小?呸!不对!难不成她还想一女多夫吗?
现在回头想想,觉得此女定是脑子有病,否则怎会大半夜待在树上?算了,他堂堂一国皇子怎能与疯子计较,回到京城拿些银两将她打发了事。
方立安见他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的“豪言壮语”吓到了,既然他已经不再提及“负责”之事,那自己也没必要再和他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