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他十二岁就去了孤儿院,成年后当然要自立起来。
任歆点头,不再提这个话题。
“刚开始也什么都不会用,闹过各种笑话,”然而男人似乎并不觉得这个话题不能提起,以一种回忆的口吻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记得有一次,锅里的油着了火,我不去找锅盖,竟然用水去浇,那出租屋小厨房的油烟机当场就烧了起来,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看不出来,他还有犯这种错误的时候。
任歆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后来呢?”
“后来我看情形不好,果断打了火警电话,也还好比较及时,只是烧了人家的厨房,赔了一笔钱就解决了,”男人收回不知不觉放远的目光,看着任歆有些孩子气的耸了一下肩,“不过因为那笔赔偿,我所有的积蓄都一干二净,吃了整整一个学期的馒头咸菜,到后面干脆一看到咸菜就嘴里泛苦。”
似乎是被对方话语中透出的轻松感染到了,也可能是相似的苦难让人产生了共鸣,总之这一刻,一向话少的任歆难得也分享了一点自己的经历。
“我曾经有一年都住在疗养院里,”她看着沙发套上灰白相间的花纹,“因为长期用药,后来味觉都出了问题,吃什么都很难品出味道。”
“那可太难过了,”男人眼眸深处有暗光闪过,眉心微皱,脸上感同身受的关怀恰到好处,“后来怎么解决了?”
“出院停药后慢慢就好了。”
任歆却不打算再多讲,只是提了一句就低头接着吃起饭。
实际上,那段时间她因为味觉出了问题情绪并不好,那个人就绞尽脑汁帮她找各种好吃的,他甚至偷偷找来了曾经不允许她多吃的垃圾食品,就为了让她试着开心一点。
只可惜她的味觉还是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所有的美味都只能被迫停留在记忆层面,后来,等她出院后,无论如何都再找不到当初的味道,也不无这个原因——毕竟,记忆和现实往往存在着偏差。
之后的用餐过程变得很安静,似乎是感觉到了任歆并不想被打扰的心情,男人只是用着自己的饭,体贴的没有再给她夹什么菜。
阳光中,可以看到微尘粒子在轻轻跳动,周围很静,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难过,任歆咽下口中的最后一点食物,看着男人几乎同时放下筷子,淡声开口问道。
“开车来的?”
她看了眼墙上的表,距离午休开始还有不到十五分钟。
“对,”对方点头,主动收拾起了碗筷,“下午还要工作吧?你去午休好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嗯,”任歆点头思索了一下,站起身让对方稍等片刻,然后走进办公室,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车钥匙,“开这个,车在地下车库,让李秘书带你去取。”
上次吃饭时她见过对方的车,非常普通的牌子,看得出主人很爱惜它,保养得也还不错,只是到底有些旧了,和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有些不相称。
这顿饭她用得挺满意,一辆自己不常开的车而已,不值多少钱。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