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拿手肘推了推晏奇,用口型道:“你看,我没说错吧!”
晏奇足下用力,狠狠的碾了他一脚。
这顿饭,谢夫人自然是殷勤备至,连最迟钝的颜永嘉都觉察出谢夫人的用意了。
偏偏谢无咎和徐妙锦这两个,看到对方,绝对想不到什么“青梅竹马”,而是“铁打的哥们”,愣是半点没有察觉到危机。
吃过饭,几人都小酌了几杯,唐秀不甚放心,先送晏奇回去,又转了一圈回来,也不走门,直接爬墙进来,到了谢无咎房里。
谢无咎惦记着孟濯缨,满心以为她要来看自己,下半天也没怎么睡。知道她没来,才失望的睡下。这会,硬生生被唐笑给闹醒了。
唐笑也困呢,三言两语,把谢夫人的意思说了。
谢无咎一听这话,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再想想他娘这几日的乐呵劲儿,可不就是这么打算的?
看样子,连徐相都是乐意的。
若不然,有好几回下朝,都“偶遇”了徐相,还“顺路”说了不少话。
徐相有一回,还明目张胆的问他,对他父亲多年不纳妾一事,以为如何。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谢无咎自然是力挺父亲,道:“我若娶妻,也绝不纳妾。”
他现在想想啊,徐相当时啊,脸都笑出了十条八条的皱纹来!
这真是!
谢无咎呲牙咧嘴的,盘算明白了,徐相今年都往他家送了消寒图,真要是到了说定的那一步,就麻烦了。
被这么一吓唬,谢无咎硬生生发出一身热汗,这点不足为道的小风寒都不药而愈了。
谢无咎既识破了他娘的意图,心中也有了计较,于是又安安稳稳睡去了。
凌晨时分,谢无咎醒了,浑身轻松,起来就在院子里比划练剑。
可心里一直在想她。
她那时刚进京,路上遇刺,回家祠堂就出事,可以说步步险境。
自然是要小心些。
天子固然是庇护她,可她也冒着性命危险,从宁王船上,偷来了机密。
她这一路走来,才是哪一步都不容易。自然是要谨慎些。
她处处都不容易,自己还应当多帮帮她。
她与天子亲厚,对她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谢无咎七七八八的想明白了,他心里那点不舒服,实在是没有必要。
还挺莫名其妙的。
可他醉酒装疯,她生气了没有?
谢无咎换了外袍,就跑到厨房,找了个不大不小正好的陶罐,又去城南买了一碗三鲜米粉,汤底是熬了半夜的鸡汤,上面铺着鸡丝、鸡蛋皮,几块炸的金黄酥脆的财鱼块。揭开盖子一闻,浓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