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叔点点头:我这就去查查燕夫人。
哑叔急着出去办正事,倒把一件要紧事给忘了。等走出两条街,才想起来。
谢家那小子,越发登徒子了,见小姐失魂落魄的回府,竟然一路暗中跟着回来了。怕被他发现,还鬼鬼祟祟的藏在树上。哑叔摸摸下巴,算了,就让他挂在上面吹吹冷风吧!
谢无咎还真挂在树上不短时间,开春之后,草木复苏,草庐这课梧桐树枝叶扶疏,恰好藏身。从翠绿的枝叶间往下探看,正好能看见孟濯缨的窗子。
运气好的话,便能见她坐在窗前,眉间微蹙,思量深深。
孟濯缨回府之后,又去见了孟载仑,他也不知道孟濯缨说了什么。只知道,孟濯缨从见过燕衡之后,就失魂落魄,难道,她所说的喜欢的人,果真是燕衡?
谢无咎慢慢思索,孟濯缨的性情自来灼烈,泾渭分明。既然与燕衡早已断绝,便不会牵扯勾连。
可燕衡又为了受了伤。何况……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情之一事也从来不由理智而行。
谢无咎深觉头秃,又忆及二人毕竟是青梅竹马,若是她一时难以忘情,也属人之常情。
孟濯缨淋了一场小雨,心绪已经平静下来,慢慢拆着头发,思索着该如何制造时机,让太后彻底放弃靳师师。
相反,挂在树上的谢无咎,却是反复无常,一时觉得她对燕衡旧情难忘,一时又觉得,凭她的性情,万万不会再吃回头草,何况,还是燕衡这种阴沉沉的,一看就难吃的很的回头草。
如此思索了良久,谢无咎才从梧桐树上直接跳出了镇国公府的外墙。
爬下来的时候,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心酸——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了孟濯缨上树了,至于翻墙越院,已经不知道第多少回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呢?
不过,眼下,倒有一件让他格外在意的事情。那就是燕夫人。
不论她怎样掩饰,她今日对孟濯缨的怨恨和愤怒,也不是因燕衡挡伤一事而起。
而是积怨已久,蓄恨已深。
燕府也是一片兵荒马乱。
燕衡唯恐燕夫人伤害孟濯缨,忍痛起来,伤势又再次裂开。不出半个时辰,再次发起高热,迷迷糊糊,水米都不进。
蓬莱县主绞着帕子着急,不止将公主府的府医都一并叫来,连太医院院判都叫来两个。
燕夫人又岂敢让蓬莱县主在此久留?连忙劝说她先回去,二更时分,高热总算退了。燕衡清醒了些,也觉得有些饿了,吃了半碗粳米粥。
几个大夫都是大喜,病人觉得饿,就是好事,能吃东西,精气神养起来,也就能扛得住了。
凌晨燕衡再次醒来,就见母亲手臂支在额间,稍作歇息。
看来,她是一宿没睡。
燕衡刚发出一点声响,燕夫人就惊醒了,试了试他的额头,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