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濯缨极力劝说:“谢夫人,三姐是崔大人的妻子,您伤心,他也是伤心奈何啊!”
谢无咎假模假式的虚拦几下,也劝谢夫人住手。
谢夫人抓紧又挠了他一脸血,才几欲晕厥的被扶了下去。
谢无咎满面沧桑的对满面鲜血的崔倜道:“崔大人,母亲伤心狂乱……”
崔倜哑声道:“谢弟言重了。是我没照顾好敏儿,岳母打死我,也是我活该。”
谢无咎骤然发难:“屋中服侍的婢子说,昨日饭用的早。随后你就让他们歇息了。也就是说,那时候,你还在家中。可为何今早我来时,婢子说你并未起身,人却不见了?”
崔倜张口结舌:“我,我今早有要事在身,起的早,不曾惊动家里人。”
谢无咎“哦”了一声,看他脚上的水苔印子,心下了然:“也不曾惊动我姐姐?”
崔倜连连点头:“没错。我们这次回京,你姐姐劳累了许多时日,我不想吵她,就悄悄起身办事去了。也没惊动旁的人。”崔倜说来,便伤心落泪,呜咽道,“早知道,我倒不如叫她起来,去岳母家坐上一坐,说说话,兴许,便能逃过此劫了!”
谢无咎沉沉的呼出口气,仔细打量崔倜,辨别他话中真伪。
崔倜越说越伤心:“我和你姐姐少年夫妻,她自跟了我,没过几天富足的日子。才成亲,便随我去那穷山恶水上任,一路艰辛,又替我送走了母亲,操劳吃苦。到如今,好容易回了京城,这才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崔倜直捶胸口,“前日我才和她说,趁早要个孩子,若是女孩儿,必定要像她的。谁知道,今天就……”
“谢弟,你一定要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无咎心中冷笑不止。
孟濯缨道:“崔大人,这府中除了你们二位,便是奴仆。管家婆子一人,是您的乳母?”
崔倜点点头。言语间,乳母也被带了上来,正是刚才那个强词顶撞谢无咎的。这会儿,人已经清醒了,一见崔倜就哭哭啼啼。
崔倜悲痛,哭道:“乳母说的都是什么话?敏儿出事,谢弟问什么,你实话实说就是!做什么要啰嗦那些!”
乳母讶然,见崔倜果然不为自己出头,哑声跪在一旁抹泪。
“另有两个粗使婆子。都不在内院,我也问过,她们确实毫不知情。”那两个婆子,言语颠三倒四,糊里糊涂,半点不能干。但都和管家乳母黄婆子有些交情,因此还留在崔府,每月的月钱还都不少,比一般人家的一等丫头还要多。
崔倜倒真是可以,养着这些闲人。真出事的时候,却连一个能管事的都没有。
譬如今日,宋其敏不曾起来,前院婆子就个个偷懒。
崔倜道:“这个也不知情,那个也不知情,那敏儿到底是被谁害了?”
谢无咎又盘点了剩下的几个侍女,自然发现,连宋其敏身边的丫头,居然都是黄婆子选的人。
宋其敏在这府中,竟然连一个亲信可用的人都没有。
也难怪母亲会让他特意送个女护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