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咋咋呼呼的粗声直接将赵栀虞吵醒了,睁开眼,入眼的是四方车顶,木窗紧闭,窗子旁还有帘子,眼前的一幕提醒着她此刻身在马车里。
视线扫到男人硬朗清晰的下颌,同时感受到紧揽着她身体的手臂,眸子微动,这才意识到她睡在了魏沉璟怀里。
半张脸侧着贴在他胸膛,即便有衣裳隔着,也能听到他猛烈的心跳声,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魏沉璟对她的感情。
赵栀虞脸有些热,毫不犹豫拿开了腰间的手,坐起身,和一旁的人拉远距离,眉眼间有几分不自在,“怎么不喊醒我?”
又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法子,着实可笑。
“喊了,公主睡得沉,没听到。”魏沉璟正起脸色,神态并无占便宜的窃喜,坦坦荡荡的模样看不到心虚。
他所谓的喊了,就是进屋看了一眼,瞧人没有醒,索性将她抱了起来。
赵栀虞昨夜睡前没有更衣,依旧是见面时穿的那身单薄青衣,身子娇软,腰肢儿细的让人移不开眼,抱起来时压根舍不得松手。
魏沉璟拿了外衣给她披上,就抱着人上了马车,倒是希望人慢点醒来,他可以再多抱一会儿。
听闻看姻缘的师父只在午时前露面,去晚了就见不到人,迫不得已才启程那么早,魏沉璟何尝不想她舒舒服服的多睡会儿。
路不平,不论行的快慢,车里都晃个不停。
赵栀虞晃得头晕,肚子还饿,摸了摸扁平的腹部,道:“魏沉璟,我饿了。”
不吃早膳就把她抱出来,太不是人了。
魏沉璟反手从一旁拿起一包糕点,解开细绳,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一块裹满白芝麻的枣泥酥,递到她面前。
“连夜让杨厨子做的。”
赵栀虞接下,咬了一小口,静静吃着,很快就吃完了一整块。
旁边又递来一块,她接下继续吃,连着吃了四块,腹中终于有了饱腹感,枣泥的甜味在口中久久不散,好吃极了。
在吃这方面上,赋宴楼的厨子最合她心意。
吃饱了,就有力气说事儿了。
“姻缘和命一样,全凭自己掌握,你找人算也没用。”
魏沉璟沉默着。
赵栀虞打了个哈欠,懒懒靠在窗户一侧,闭上眼睛,“况且我还有心事未了,不想与人成亲。”
在心事未完成之前,甚至不想谈情说爱,不论那个人是谁。她自接触武功的那一刻,就总想着哪一日一定要上战场杀敌,幼时只期待长大,那样就可以随军前行了。
可等她大了,到了年龄,提出此事后遭到许多人反对。父皇、母后包括皇兄皇姐,没有一个人答应她随军出行。
当年傅佑延随父出征,她是不舍过,但绝不是不舍傅佑延,而是战士们要走了,却不能带着她,心中有埋怨、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