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恶心?”
邵寒夜的一句话,直击了蒋衡的大脑,并在他的脑子带起阵阵回音。
“他真的好恶心啊,一个男生怎么能这么娘。”
“你看他多白啊,长得也不男不女的,真反胃。”
“就知道告老师的小娘们,老师都恶心你!还不滚远点!”
回忆的漩涡带着蒋衡不断深陷,他面无血色的发着抖。
看着这样的蒋衡,邵寒夜感觉心被人狠狠的攥了一下。
为什么这样好的人,要承受这样的伤害?
以前,他也曾执着于这个问题,尤其是他母亲离世那年,网络上各种空穴来风的谩骂和侮辱暴风般袭来,让他几近疯狂。
可真当他站在了风口浪尖一整年,世间最恶毒的话,都被他无数次的切身尝了个遍之后。
他才意识到,没什么为什么,都是要经历的,或早或晚罢了。
只是,有的人幸运,比如他,在能承受的年纪面对,而有的孩子没这么幸运,比如蒋衡,在心灵最脆弱的时候遭受重击。
他们一路都在对千疮百孔的稚嫩心灵进行填补。
那些曾经侮辱过他们的话,宛若恶魔的低语,促使他们在积年累月的反抗和自我怀疑中变得极端,进而变得扭曲,到自我否定,再到完全否定。
蒋衡压抑着的哭声,终是在邵寒夜的轻抚下,慢慢的泄了出来。
“会好的,”邵寒夜轻轻亲吻着蒋衡的额发,“有我在呢。”
晚上休息的时候,蒋衡抱着枕头,说要自己回屋睡。
邵寒夜直接把人按在了床上,胳膊腿一压,蒋衡瞬间动弹不得。
蒋衡眉间的悲伤还在,邵寒夜心软。
他耐心道:“我说过,会给你静一静的时间,但不是现在,现在放你回去,你只会继续钻牛角尖。”
蒋衡紧抿着嘴,他无法判断邵寒夜说的是对是错,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反抗了。
因为邵寒夜是真心为他好,即使他这样……也愿意百分百耐心的开解他。
看到蒋衡渐渐垂下的睫毛,邵寒夜也把腿收了回去,只留了一只胳膊,在蒋衡的肩膀上轻轻揉捏。
“小蒋衡,”邵寒夜低沉轻缓道,“再跟你说个秘密。”
蒋衡点头回应。
“我以前还怀疑过,自己有躁郁症。”邵寒夜说。
蒋衡没在邵寒夜开玩笑般的语气里得到放松,反而瞬间神经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