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云倔脾气被彻底调上来,别扭地说:“不必。”
人踩着高跟鞋,高傲地一扭头,一摇一摆地往前走。
到了毛孩家里,喜报被淋成落汤鸡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又是送毛巾又是送热开水。
“吉医生,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赶过来,台风来了,这雨是一时半刻停不了的。我们这儿地势低,爱积水,待会儿变成小岛,你只能划船回去。”
喜报笑起来,眉头还锁着。
吉云忍不住去瞪陈琛,说:“你问他啊,他挑的日子,他带我来的。”
喜报视线一滑,落在陈琛身上,柔柔喊了声:“琛哥。”
陈琛正别过身子,声音闷闷的:“刚刚说了要你走的。”
吉云气不打一处来,喜报见她鼓着腮帮,脸颊都红了,连忙堵在两人中间做起了和事老。
“吉医生,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不是有句老话嘛,既来之则安之。你身上湿得这么厉害,我先给你烧水洗澡吧,等待会儿雨小了再送你回去。”
吉云看她一眼:“不用了,给你妈看过病我就走。”
喜报说:“吉医生,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我没换洗衣服。”
“你要是不嫌弃,我找几件自己的给你。”
“不嫌弃,但也不想麻烦。”
双方僵持,陈琛冒出头来说了一句:“喜报,你去烧水吧。”
喜报微怔,一双水汪汪的大圆眼睛自陈琛身上扫到吉云,又从吉云这边重又扫回了陈琛。
吉云和他杠上了,说:“你管我?”
陈琛定定看住她,半晌,方才吐出口气:“能别闹了吗?”
吉云眼中的光一闪,方才还嚣张的气焰疏忽落了下来。
她扁一扁嘴,不说话了。
☆、插pter09
喜报家的平房不大,淋浴间只是借了一堵墙,三面用竹篾编成的帘子挡起来,头顶半边是屋檐半边是天空。
这样的空间自然毫无私密性可言,吉云脱衣服的时候,几次看见身后一闪而去的黑影,路人絮絮的交谈不绝于耳。
好像被装在小竹篓中的蛐蛐,狭窄逼仄的空间,所有的思维和感觉被前所未有的挤压,吉云无比敏感地感知身边的一切。
她紧紧抵在一面竹帘上喘息,身前是喜报端进来的一盆热水,冒着滚滚白气。
身体的某些部分比之更加灼热——手肘内侧的软肉,双腿膝弯的褶皱,还有耳内痒痒震动的耳膜。
许久没听见有声音,喜报在外头喊了一声吉医生。
吉云猛地站直身子,眼睛往声源处一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