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锐响声总算把她离开的脚步声盖得妥当,不用再扰人心神,亦是还给他一丝思考的能力。
这一点思考的能力,让他登时察觉出些不对劲。
她刚刚,在书房里,为什么要戴上墨镜?
片刻的怔愣后,书桌后面自暴自弃般发泄的男人忽地站起身,一把推开椅子开始狂奔。
他不顾因为奔跑变得模糊的视线,径直下了两层楼,终于赶在玄关之前拦下了即将推开门离开的人。
十二点整,楼上中世纪的摆钟开始敲响十二声钟声里的第一声,江泽予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谢昳的肩膀,不容拒绝地把人转过来,又抬起右手,一把摘掉她眼睛上盖着的墨镜。
谢昳咬着嘴唇,惊惶失措。
摆钟的声音一下一下,敲了整整十二声,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江泽予抖着手,用粗糙的拇指指腹温柔拭去女孩子通红眼角的那一滴泪,方才充斥心间的愤怒和不甘,此刻统统融化成了软和疼。
他是真的对她没有办法。
“昳昳,你哭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五年的一声“昳昳”啊,唉……
对了,国内的小可爱们特别是武汉的宝贝们,一定一定要记得戴口罩,就算不记得追阿仅的更新也要记得戴口罩啊!希望大家能够平安幸福地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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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别墅一楼客厅亦是巨大的落地窗,就连玄关处也被阳光照得明亮,谢昳眼睛上赖以掩饰的墨镜蓦地被摘掉,骤然大亮的视野让她惊慌失措地偏过脑袋。
“……我没有。”
可那明显通红的眼角和男人指尖擦拭过的滚烫眼泪却骗不了人。
江泽予的一颗心顿时又酸又软,他忽然察觉到,这是他认识谢昳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过她的眼泪。
纪悠之从前总说,她谢大小姐就是个铁石心肠的机器。
哪有这样的人呢?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能让她半分上心。
他甚至说过,一众发小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单纯洒脱如韩寻舟,有心思深沉如贺铭,也有纨绔真性情如庄孰,但他唯独看不清谢昳。
这样的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谁和她动了真情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个时候的江泽予在他说这话时不置可否,他曾经一度觉得他比所有人都要懂她。
她会在吃饱中饭之后慵懒地躺在他腿上午睡,像只小猫一样轻轻蹭他的裤腿;也会在看完某些拍得很烂的电影之后皱着眉头糟心一个下午;更会在某些月影绰约的晚上,在公寓楼旁的路灯下偷亲他之后露出肆意又张扬的笑。
她不是他们眼里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冰山,她只是她。
所以,在那段长达三年的感情里,虽然谢昳几乎没有对他说过诸如“喜欢”和“爱”之类的字眼,江泽予依旧觉得,他在她心里和旁人是不同的,他看到的才是完整的谢昳。
可他今天忽然恍然,他其实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眼泪——以至于现在见着了,他的心脏像是瞬间被陨石击中,慌乱心疼间全然不知所措起来,甚至根本难以思考她是为了什么哭。
江泽予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急忙将她侧过去的脑袋轻轻掰正,放低了语气生怕再惹哭她:“昳昳,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