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燃道人气笑了,撩起布帘,指了指前面的两座山:“喏,明天就到了。”
隔着两座山。
明天就到了。
那两座山后就是周遗昉的营地。
古蔺兰心如擂鼓,她小心按着心口。
五年,整整五年,每月都在通信,每次生辰他们都互送礼物,似乎并没有什么生疏,彼此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在前面打仗,每收一座城,她和师父还有青叶就在后面救治伤病伤民。
可到底五年了,她长大了,长开了,再次相见,他会不会认不出她。
她揉了揉眼睛,掏出自己写的信,钻出车厢找到靠在老树下修整行李的青叶。
她坐到青叶对面,双手捧着书信:“大人可以帮我交给周遗昉吗?”
她知晓他们有很多传递消息的渠道,不然为何这五年间,战火纷飞,书信和礼物却从未断过。
青叶“刷”地站起来,拍干净手,又在衣角上擦了擦才接过信:“夫人客气,我马上给阿郎送去。”
面前美丽高贵的女郎伸出一根手指,竖着挡在唇下,轻声道:“一定不要告诉他,我们到了附近了。”
青叶顿了顿,他亲自送信,阿郎肯定会知道夫人在附近。
摸了摸脑袋,回头道:“接到夫人的信,阿郎肯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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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中,诸事从简,周遗昉正和部下端着碗在沙盘前吃饭。
几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灰头土脸地一边刨肉到嘴里,一边挪着沙盘,计划哪里修建城池,哪里开荒种植。
帘子忽被人掀起,几个人烦恼地瞪了一眼。
红叶举着信,无视他们愤怒的目光哒哒哒跑到周遗昉面前。
刚打了大胜仗,朝廷的兵退居到了长安城外,朝廷正式递交了停战书。
庆祝胜利中,每个人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没有时间去洗漱,可脸上的笑都是大大的。
红叶跑得汗顺着鬓发流下,在脸上黑一团,白一团:“阿郎!夫人的信!!!你要不要?”
周遗昉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的信?”他重复
“夫人的信!”
周遗昉“啪”地放下碗筷,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把薅过信。
“哟~哟哟哟……”几个黑漆麻乌的大小伙刨着饭起哄。
周遗昉眼睛眯起,看着她的信忽然笑起来,发觉有人还在,手握成拳头,虚虚掩在唇前,装作镇定自若地咳了一声。
他背过身去拆开信封,手探进去,只摸到里面薄薄一张纸。
他皱了皱眉,不死心地举起信封,放在眼底看了一眼。
真的只有一张?
周遗昉将人都赶走,小心取出信纸,展开来看。
里面只有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