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认出来了?”他走到她身边,“老师这些年就没老过。”
裴央笑,拍了拍他肩膀,“现在是会说话多了,油嘴滑舌的。”
两人一路散步回家,正碰上男人接了孩子放学,他上前给裴央披了个外套,又同苗立诚打了个招呼,便径直领着孩子上楼。
他挠挠头,失笑:“这么多年,师爹脾气也没变过。”
说是生日宴,其实也就几个人聚聚,除了他还有几个熟络的学生,再加上两家几个长辈,席间倒也热热闹闹的。
叶玫向来是闲不住的,年纪虽大,颇慧眼识珠,一眼就相中了苗立诚,神秘兮兮地问他:“小伙儿,找着对象没有?奶奶可不瞒你说,最近啊,我们家三姨的女儿——”
“诶诶,奶奶!”裴央家的囡囡人小鬼大,连忙制止,“您又乱唠嗑了!出门的时候说了戴上老花镜,你看嘛,阿诚哥哥手上老早都戴上戒指了!乱点鸳鸯谱……”
虽然好久好久以前就已经戴上了,但年年都要被外婆点一遍,她都听烦了。
男人伸手敲了敲她脑袋,“别这么跟外婆说话。”
她咧了舌头,冲苗立诚一笑。
倒是裴央闻声转头,“立诚,听说最近,准备定下来了?”见苗立诚点头,她又温了声音:“也好,跟你谈了三四年,那是个顶顶好的姑娘……到时候一定请我们去南方吃酒,你囡囡妹妹受了你这么多年的礼,帮你这么一句可不行,我们还得给你封个大红包。”
她这话说得切实真心。
能看到苗立诚活得温柔认真,她的心里除了感慨,便是欣喜。
他咽下一口饭菜,想起女孩开朗的笑容、永远停不下来的絮语,不由也跟着笑起来,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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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许久以后,就在他即将走进婚姻殿堂的前夜,他摩挲着戒指盒里的两枚戒指,忽而觉得自己有许许多多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并不是他的婚戒,比起为结婚准备的钻戒,它相当朴实无华,但戴在手上许多年,早已有了在手指上磨出红印的熟稔。
窗外路灯明灭。
他望着远处的高楼出神,漆黑的房间里,迟疑片刻,他拨出那个让自己傻乎乎续费多年的电话。
像是在地聊天,他说得笑意盎然:“明天我就结婚了,可说实话,感觉还是挺紧张的诶。”
“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新娘很漂亮,对我也很好,如果可以,一定能在一起一辈子……我觉得会是这样的。”
“您拨的电话暂时……”
“公众号:西图澜娅万事屋oe,我活得很好,真能长命百岁也说不定。”
荧光映照他侧脸,喉口一声叹息,转眼是十五年。
只是你还年轻,我却老了。
机械的重复过后,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声。
他挂断电话。
将戒指盒盖上,藏进抽屉的最深处。
再也没有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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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you(你愿意吗)?”
“yes,ido(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