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魏延转身,回到车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摇了摇头,算是驱赶睡意。
继而侧过脸,看向略显破旧的小楼。
她忙躲到一边。
五层的灯已关了许久。
魏延有些走神,只是淡淡想着:这个点,该是睡熟了吧?
次日清晨,她起晚,匆忙拉开窗帘,楼下已是空阔如往常的光景。
她于是有些怀疑自己不过是做了个虚无的梦,梦里的魏延严肃又可爱,担心她的安危。
但跌跌撞撞拉好高跟鞋细带、咬着面包下楼时,她猛一抬头,忽而发现,前两天还破得摇摇欲坠的路灯,这时倒一副完好如新的模样。
仰面,她看了许久,骤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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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盏台灯,光线微弱。
右侧房门打开,女人揉着惺忪的睡眼踱到这头。
一步,两步,三步。
她在心里数着步子。
少年正在看书,闻声抬起脸来,遍是淤青,依然没掩住眼眉间七分邪气。
女人穿着睡衣,坐到他身边,伸手遮住他的书页,话音慵懒,“在看什么?”
少年将书随手扔到一边,转而伸手揽住她的脖颈,伏在她耳畔,“看你。”
书册掉在地上,封面上白纸红字,“临华幼儿扶助计划”。
他的手指按进她乌黑的长发,用了狠劲似的。
她没有挣扎。
于是他就那么抱着她,脖颈相触,轻软话音,像哄骗孩子。
“你不要过去。”她喃喃。
“嗯,我只是看看,现在风声紧,那边过些日子才会安排我出国。”
女人沉默片刻,只是问:“你就这么相信那些人?他们只是利用你转移注意力而已,那些致幻剂和违禁药迟早会被查出流向,到时候一宗大案,你根本跑不掉。”
少年笑,却是沉默不语。
许久,她有了哭音:“你不该杀人的,就算他们再怎么该死,你也不该杀人。”
“我没有第二种选择了,”他拍着她的背脊顺气,“还欠一个。”
“嗯?”
“陈怀信,那家伙看到我的脸了。”
她愕然抬头,“他没有指认你——为什么要?”
他摁了摁太阳穴,恍惚笑了,“放心,不会杀他,只是做个戏,互相配合一下。”
他埋在她脖颈间,喟叹一声,餍足。
她却发抖,蓦地回忆起自己认识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