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靠在她的怀中,纤长眼睫还沾着泪湿漉漉的,小声?嗫喏:“可是婆婆,还是有些难过……”
莫婆婆叹道:“难过是正常的,人呢,就好比一棵树,树受伤了,伤处结的疤,会变得坚硬。人也?一样,经历了一些伤心的事?,等伤口渐渐好了,也?就更?坚强稳重。这世上的人,大都是这样长大的……”
世事?无常,不是谁都能生在温室里,备受呵护,娇养一生。
相比于那些娇贵明媚的花儿,她更?希望孙女能成为?一棵遮风避雨的大树,一根坚韧绵长永远向上爬的藤,一株山林间野蛮生长、汲汲孜孜的野茉莉。
“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
莫婆婆拍着小孙女的肩,感?受到她轻颤的背脊,叹了口气:“哭吧哭吧。”
成长的代价,总是伴随着一些痛苦。
这一晚,沈茉在婆婆的怀中哭累了,才昏昏睡过去。
第二天上午,她顶着两只哭得红肿的眼睛,送婆婆去机场。
临走时,祖孙俩抱了又抱。
莫婆婆摸着她的头:“好好上大学,别?让我担心。”
沈茉朝她挤出个笑:“我晓得的。”
等婆婆进了安检口,她一个人坐在机场大厅,静静坐了许久。
直到手机震动,拿起一看,是齐琰发来的消息。
齐琰:「小茉妹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茉怔了下,才想起昨晚答应齐琰,今天会给他答复。
捧着手机又坐了一阵,再次看向屏幕,白皙脸颊一片坚定。
十八岁的生日都过了,她也?要像婆婆期许的那样,学着去当个独立的大人了。
深吸一口气,她敲着屏幕,眸色清明:「约个地方,见面聊吧。」
第41章?
“你能看到的每一只绢蝶都?以幼虫或者蛹的形态,熬过了零下十几度甚至几十度的低温。任何一个人能看到绢蝶像羽毛一样飘然飞过雪线,都会是一生难忘的场景……”
前往约定咖啡店的轿车上?,沈茉塞着耳机,百无聊赖听着《中国国家地理》流石滩的讲解。
大概半个小时后,司机在前排提醒,“小姐,到了。”
沈茉转脸看向车窗外,法式轻奢的装修风格,正是和齐琰约好的那家。
她退出视频,摘下耳机:“你先找个停车场吧,我最?晚半个小时联系你。”
司机应了声:“是。”
沈茉拉开车门,京市夏日午后?的阳光刺眼?,她抬手遮着额头?,快步走向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