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秋佳节,她回去,是同父母家人团聚,可孟海却已经没有父母亲人了。
但澹台雁和孟海已是过命的交情,她的亲人,自然也会将孟海当成亲人。
“孟海,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吧。”澹台雁想了想,“也不必当什么随侍,只当是去我家作客,热热闹闹的多好?”
中秋月圆,家家户户都忙着团圆,若让孟海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外宅,未免也太过孤寂了。
孟海知道她的意思,心尖软软的。
“娘娘不必担心属下,上京赴宴的各地军将要留到节后才回去,属下也能趁此机会同她们叙交情。”孟海羞赧地挠了挠头发,又道,“且属下还有些私事要办,只怕不能侍奉娘娘左右,还请娘娘见谅。”
孟海都这样说了,澹台雁也不好再劝,她犹豫一阵,还是放下手中布包,走到孟海身前,认真地看着她道:“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说出来,我虽也帮不上太多……但多一个人商量,能想的办法也多一些。”
孟海心知,大约是最近她总是出神露了行迹被澹台雁发现了。
可这事,现在的澹台雁帮不上忙。
孟海微笑道:“娘娘已经帮了属下许多了。”
当初她要留下莫乎珞珈,澹台雁极力阻止,阐明利害,甚至还动用军法打了她。
留下莫乎珞珈,终究是她自己的选择。
孟海不想多说,澹台雁只得点点头:“那……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事做,你就先去吧。”
“是。”
孟海朝她行礼之后退出房门,再退出梧桐殿大殿外,没有出宫,而是直接朝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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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乎珞珈被关在静室不知已有多少日了。
这里极黑极暗,只能从残破的窗户一角窥见点点天光,送饭的人只肯送一顿,放下就走从不多话。莫乎珞珈的手被困着,腿被打断了,想要吃喝只能手脚并用爬过去,像狗一样吃食。
腿上的伤没有经过救治,干涸的血块凝在伤口上,已经开始发臭,莫乎珞珈无法直起身,也不知究竟有没有脓坏。
莫乎珞珈是都蓝可汗之子,出生之时大祭司便做下预言,言明他必然将带领突厥南行征战,成为下一任天可汗。因着这则预言,他从小活得顺风顺水,说是金尊玉贵也不为过,为了征服中原,他向胡商、向汉人奴隶学习大衍的语言,大衍的习俗,没有一日懈怠。
成人之后,他也果然跟着都蓝可汗南下,冲破层层蔽障直入中原腹地。但后来突厥军队大败,都蓝可汗身死,莫乎珞珈也再没脸归国,而是待在大衍做个降臣,以待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