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出点人间烟火气。
书桌只有卢霜屋里那一张,两个人并排坐着,还是觉出拘谨来。
陆池琛没事儿人似的,只占了她桌边不大的一小块地方。
他看着整洁干净的书桌,好奇道:“你作业写完了?”
陆池琛估摸了下,卢霜写题的速度本就不慢,会把作业提前做完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卢霜扫到他带来的练习册,拉开抽屉,拿了本同样的出来,翻到的那页,是一片空白。
“没呢,今天出门买年夜饭的食材去了。”
巧舌如簧如陆池琛,现在难得顿了下。
被她一提醒,陆池琛才恍然,好像是快要过年了。
只是在他这里,从来也没有什么过年的说法。
过不过,怎么过,于他而言好像都差不多。
左右都是他一个人。
扒着指头数数,身边和他有关的那么几个人,都在过年这个最重要的节点上和他没什么交集。
陆惟那边他不可能会去,安修明没成家,却也要回省外的家陪父母;每逢春节,家里的司机保姆也都告假,元宵前后才会回来。
举国上下欢腾一片的大好日子里,好像记忆里的陆池琛都是自己随便弄点吃的,有时会靠在床头找本书翻翻,又或者是写题。
记不清了。
春节,和他平日里过的剩下364天没有任何区别。
团聚、鞭炮、压岁钱、守岁、春节档……
一切的春节元素也都与他没什么相干。
客厅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声音被他开到最大,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回响着歌舞表演和欢笑的声音。
没有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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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霜家里的书桌桌面很窄,只要稍微一动作,两个人的手肘又会撞到一起。
想到中秋节那天,长崇山上的少年背影孤寂落寞,卢霜动了恻隐之心。见他半天没说话,她咬了下唇瓣,大着胆子问道:“你今年过年有安排吗?”
如果他没地方过年的话,家里好像多加一个人也不是不行。
陆池琛暇逸地握着笔,回神后,短促的一声轻笑漫上来。
阖上作业本后,他欺身过去,自下而上看着卢霜,俯仰着的一双桃花眼里目露揶揄:“我能理解成,你这是在邀请我一起在你家过年吗?”
见她不应,陆池琛在桌下使坏,工装裤粗粝的布料强势地紧挨上她的膝盖边缘缓慢擦过去。
桌下空间有限,单人书桌容纳下两个高中生本来就吃力,他一动作,卢霜那边的空间越发被挤占的局促窘迫。
卢霜被他的动作弄慌了手脚,她往另一侧避了避。